火车缓缓启动,从车窗钻进了大团的白雾,董幼仪掩鼻咳嗽起来,玉蔻忙去关窗户,谷瑞玉坐着不动,董幼仪生气道:“你没看到我咳嗽呀,怎么不把窗户关上。”

    谷瑞玉冷笑道:“车里的人都没事,就你娇弱,关上窗户我还嫌闷呢。”

    眼看两人又要争吵,李伯阳颇觉头大,女人之间的事,他可不敢参合,便一招手道:“玉蔻,咱们出去,让她俩吵吧。”

    玉蔻乖巧的过来,李伯阳拉她的手往其他车厢而去,剩下董幼仪和谷瑞玉两人,没了李伯阳之后,两人顿时不吵了,互不搭理。

    过了一会,谷瑞玉忽然站起身,倒把董幼仪吓了一跳,以为这个唱戏的女人要打架,便攥紧小拳头紧张兮兮的道:“你要做什么?”

    谷瑞玉有功夫在身,自然不把小胳膊小腿的董幼仪放在眼里,不屑的笑了,道:“你自己个在这吧,我可不放心伯阳和玉蔻一起。”说着便追了出去,董幼仪也紧跟着,冷哼道:“我还不放心你呢。”

    一路顺风,列车于晚上八点抵达上海北站,列车挺稳,未等乘客下车,早有军警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守在站台,喝止了乘客下车。

    车站照明灯打的雪亮,李伯阳端坐不动,几女趴在车窗向外看着,瞧见一大群衣装革履的人在外等候,这时杜汉山前来报告道:“省长,张啸林、杜月笙老板在外迎接您。”

    三女里面,只有谷瑞玉听说过上海闻人杜月笙和张啸林的大名,不由得咂舌道:“乖乖,咱们爷是有多大面子,能让这两位来接站。”

    董幼仪轻描淡写的插话道:“这算什么,大惊小怪。”

    谷瑞玉便把张、杜二人在上海的地位权势说了,董幼仪嗤之以鼻道:“不过是两个流氓头子。”

    李伯阳这时换好了正装正要出去,听了这话摇头道:“幼仪,这话可不能在外面说,张、杜两位老板,在上海滩权势可非同一般,便是我办事也得仰仗一二。”

    董幼仪受了训,不开心的嘟起了嘴,谷瑞玉见她吃了憋,脸上露出了笑容。

    李伯阳出了车厢,外面的人涌上来,借着灯光一看,杜月笙、张作霖、冯继尧、丁力等人都来了,还有其他人没细看。

    李伯阳含笑拱手,与一众上海大亨见了礼,众人都受宠若惊的还礼,这里面张啸林与他的多有生意往来,交情较多,抱拳笑道:“李省长,一路辛苦了,我和月笙在汕头了设了宴,一定赏脸呐。”

    李伯阳自然给面子,一口答应下来,又与穿着素色长衫的杜月笙说笑几句,目光一转,他不认识冯继尧,落在丁力身上,微笑道:“丁力兄弟,好久不见。”

    “李省长还记得我。”

    丁力一脸激动,初次见面时李伯阳救了他一命,那时便觉得李伯阳非同一般,不想数月之间,李伯阳已是一省之长,在东南五省也是可称大帅的人物,连杜月笙、张啸林这等上海大亨,还得早来一个小时候车,如今能正眼和自己说话,自然受宠若惊。

    “哈哈,当然记得,丁力兄弟送我的汤姆森派上了大用场了。”李伯阳最是念旧,不因地位提高而变化,畅怀笑着。

    “李省长言重了。”

    丁力大喜,连连谦辞,又想起岳父冯继尧还在一旁不尴不尬,便连忙道:“李省长,这是我的岳父,冯继尧。”

    冯继尧毕恭毕敬的拱手道:“李省长好。”

    李伯阳和气道:“丁力兄弟不是外人,老先生不要见外。”

    冯继尧忙点头,少说几句话,李伯阳继续看其他人,却见众人之外泾渭分明的站着一个穿长褂带礼貌,黑眼镜框八字胡,身材不高不低,其貌不扬的中年人,心道这人倒面生,以前没有见过面,又见杜月笙等人没有主动介绍,以为是保镖之类,正要越过,却见这人猛不丁的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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