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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饭后黄药师去找杨过,问道:“你可知江湖上叫我什么名号?”杨过道:“前辈是桃花岛主?”黄药师道:“还有呢?”杨过觉得“东邪”二字不便出口,但转念一想,他外号中既然有个“邪”字,脾气自和常人大不相同,于是大着胆子道:“你是东邪!”黄药师哈哈大笑,说道:“不错。我听说你武功不坏,心肠也热,行事却也邪得可以。又听说你想娶你师父为妻,是不是?”杨过道:“正是,老前辈,人人都不许我,但我宁可死了,也要娶她。”

    黄药师听他这几句话说得斩钉截铁,怔怔的望了他一阵,突然抬起头来,仰天大笑,只震得屋顶的茅草簌簌乱动。杨过怒道:“这有什么可笑?我道你号称东邪,定有了不起的高见,岂知也与世俗之人一般无异。”黄药师大声道:“好,好,好!”说了几个“好”字。转身出屋。

    杨过见黄药师离去,怔怔的坐着,心想,一定把他得罪了,殊不知黄药师一生纵横天下,对当时礼教世俗之见最是憎恨,行事说话,无不离经叛道,因此上得了个“邪”字的名号。他落落寡合,生平实无知己,虽以女儿女婿之亲,也非真正知心,郭靖端凝厚重,尤非意下所喜。不料到得晚年,居然遇到刘韦枫和杨过,只觉二人都异于常人。

    他本欲考校二人后,收为门下之意。刘韦枫敢做敢当,直言不讳的性格堪称豪气,虽不能确定其人品,但猜想不差,可竟是老叫化的徒弟。日前英雄大会中杨过诸般作为,已然传入他耳中,黄蓉也约略说了这少年的行事为人,此刻与他寥寥数语,亦是大合心意。

    这天傍晚,黄药师又回到室中,劝杨过反出古墓派师门,转拜自己为师,言道先不认小龙女为师,再娶她为妻,岂非名正言顺?杨过却道,偏要她既做师父,又做妻子。

    黄药师鼓掌称赞想法高己一筹。叹道:“我本想要你传我衣钵,要好教世人得知,黄老邪之后又有个杨小邪。你不肯做我弟子,那是没法儿的了。”

    杨过道:“也非定须师徒,方能传扬你的邪名。你若不嫌我年纪幼小,武艺浅薄,咱俩大可交个朋友,要不然就结拜为兄弟。”黄药师怒道:“你这小小娃儿,胆子倒不小。我又不是老顽童周伯通,怎能跟你没上没下?”杨过道:“老顽童周伯通是谁?”黄药师当下将周伯通的为人简略说了些,又说到他与郭靖如何结为金兰兄弟。

    二人谈谈说说,大是邪气相投,自此每日侃天说地,相见恨晚。数日过后,杨过与黄药师二人竟如胶如漆,难舍难分。黄药师本要带了傻姑南下,此时却一句不提动身之事。程英与陆无双见他一老一少,白日樽前共饮,晚间剪灯夜话,高谈阔论,滔滔不绝,忍不住暗暗好笑,都觉老的全无尊长身份,少的却又太过肆无忌惮。本来以见识学问而论,杨过还没黄药师的一点儿零头,只是黄药师说到甚么,他总是打从心窍儿出来的赞成,偶尔加上片言只字,却又往往恰到好处,不由得黄药师不引他为生平小知己了,有时还点拨杨过武功,让他获益匪浅。

    这些时日之中,杨过除了陪黄药师说话之外,常自想到傻姑认错自己那晚所说的话,当时她说:“你不是我害死的,你去找别人罢!”料想她必知自己父亲是给谁害死,旁人隐瞒不说,傻姑疯疯癫癫,或可从她口中探明真相。

    这日午后,杨过果然用玩捉迷藏的游戏想让傻姑说出杀父仇人,即将还原真相时,却被黄药师撞见而中止。傻姑道:“好兄弟在跟我捉迷藏呢。是他叫我玩的,不是我叫他玩的。你可别骂我。”黄药师微微一笑,向杨过望了一眼,神色之间颇含深意。

    杨过心中怦然而动,见他似已瞧破了自己的心事。岂知对方不光窥破他的意图,还想着此事的另外一节。杨过待要说几句话掩饰,忽听树林外脚步声响,程英携着陆无双的手奔来,说道,李莫愁在西面山后并未远走。

    五人已转到山后,只见一株大树旁有间小小茅舍,却已破旧不堪,柴扉紧闭,门上钉着一张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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