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张传宝常带他去当地邻村姓曲的郎中处寻医问药、针灸等,渐渐跟那郎中熟稔,偶尔借阅两本医书,对中医又多了点理解。

    又过得二十余日,在别人眼里他几近康复。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积水仍不少,胸闷根本无法缓解。他想,若等胸水靠自身吸收,不知到猴年马月,不如自己抽水,可没有先进医疗条件和注射器、塑料管等相关设备,连基本的消毒、麻醉、消炎药也没有,最主要的还得自己亲自抽,若中途因疼痛而昏迷,或者出血难止……所以有一定风险。

    他仍决定一试,先找曲郎中探讨自己的治疗理念,对方却如听天书,但答应提供帮助:按他的要求准备了些止血消肿的草药:胜红蓟、藿香蓟、田七、三七等,用研钵研碎,用冷开水调成糊状,抹在用几种基质烤制的黑膏药上,又提供了一把小剜刀等。又让翠姑要了一枚粗针,用火烤后握弯穿上线,还准备一把剪刀。

    “手术”场地定在曲郎中的诊疗室,里面烧着一个火盆取暖。曲郎中给他把过脉,脉象还不稳定,但他能想到的只是服药调理而已,此刻还是按刘韦枫的意思,拿银针候着,随时准备应对所谓的“意外”。除郎中外,渔家四口人也全到,所有人都很好奇,经一个多月的精细治疗,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还需要什么“手术”?闻所未闻。

    刘韦枫又让准备了两盆开水和净布、一个空盆和一碗咸水,妥当后便将上身脱光。翠姑和她嫂子马上羞红了脸,但考虑多日来在一家过活,他已俨然成了自己的弟弟,慢慢不作他想。

    刘韦枫指着胸口已愈合的伤口道:“我要再割开伤口放血水,待血水放尽,若我晕倒你们代我用针线缝合,若并没晕我自会缝。”听得在场之人满脸惊骇,割开放血?那还能活吗?……

    他们的思绪尚在云山雾罩中,刘韦枫一声长呼气,以使肺叶缩小,咬紧牙,拿起事先用火烤过的小剜刀对着旧伤口“呲”的一声割烂,血水随即喷出。在场的人一声惊呼,两女子更是吓得面色惨白,又担心他安危不得不看,相互抓着手不知所措。

    只见刘韦枫双手擎在空盆两侧,身子倒立起来,血水随即流入盆中。接着,他逐渐吸气,随着肺组织的充气增多,将胸膜里的血水慢慢外挤……看似简单的做法,普通人根本无法做到,须医理、胆识、武功、闭气等各种技能兼备方可,尽管如此,他还是出了一身汗,尽管在这寒冬腊月。

    周围的人很想帮忙,却无从下手,都急的跟着冒汗。

    伤口排血水逐渐缓慢成滴,刘韦枫将腿放下,又换个体位“排水”,果然又出了一点……如此反复,直至再无血水滴出……

    突然!他瘫软倒地,继而呼吸急促,吓得渔家人都连声喊着:“小枫!”“小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