拌蓟芽一尾鱼一盆河虾,外加一盆鸡蛋豆花羹就是全部下酒菜。酒倒是还不错,是上次林觉带来的好酒。林觉自然担当了把盏的任务,抱着酒壶给严正肃和方敦孺斟酒。

    方浣秋搬了把椅子坐在离林觉两尺远的侧首,手里握着把团扇轻轻的扇动,在给林觉送来凉风的同时,也将一缕缕少女身上的清香送到林觉的鼻端。

    严正肃和方敦孺碰了一杯喝干。林觉续上杯之后,捧起酒杯起身给方敦孺敬酒。方敦孺却端坐不动,抱着臂皱眉不语。

    方师母以为方敦孺没看见,提醒道:“林觉给你敬酒呢。”

    方敦孺道:“我还没瞎,我看得见。但这酒我喝不下。林觉,你先告诉我,为何你要拒绝来新衙门任职?我要知道真实的原因,不要搪塞我。然后我再决定这酒喝是不喝?”

    方师母嗔怪的道:“喝个酒哪来这么多讲究,真是莫名其妙。林觉,师母陪你喝一盅。”

    方师母端起了酒盅来。方敦孺一巴掌拍在桌上,喝道:“妇道人家,掺和什么?一旁坐着去。”

    方师母毛都炸了,瞪起眼睛便要发毛,林觉忙道:“师母,先生和学生有要紧的话说,师母先歇歇去。师妹,陪师母去院子里凉快凉快去。”

    方浣秋忙答应了,上前搂着方师母的胳膊往外拉。方师母嗔道:“谁又惹了他了?动不动便发脾气?是不是看我们娘儿两不顺眼?赶明儿我和秋儿回娘家去,或者回杭州去。眼不见心不烦……”

    严正肃苦笑着拱手道:“大嫂,不要和敦孺兄置气,这段时间太忙了,很多事让人烦心,敦孺兄心情不好。还请担待。”

    “呸!明儿衣衫自己洗。”方师母走到门口回头又补了一句,被方浣秋硬拉出了门外。

    屋子里,林觉也有些尴尬。本来还不错的气氛,忽然间便急转直下了。对于自己拒绝之事,方敦孺的反应如此之大,倒是让林觉颇有些意外。

    “先生。学生之所以拒绝,是为了先生和严大人考虑。我毕竟是您的学生。进入新衙门任职,会留下严大人和先生任人唯亲的口实。这会损害严大人和先生的威望。故而……”

    林觉的话说了一半,便被方敦孺冷声打断:“少来这一套。你明明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却又说的如此冠冕堂皇。谁都知道我方敦孺和严大人都是对事不对人之人。我们用人也只用可用之人。你倘若不合用,我们也断不会调你进新衙门。你说这些,不过是敷衍我们罢了。”

    林觉尴尬的挠头,这确实是他的敷衍之词。可是难道自己要直接的说出自己的理由么?那岂非是大大的冒犯了。

    “林觉啊,你实话实说便是。不必绕这些弯子。或者说你对变法之事不支持,便也直接说出来便是。新衙门是为变法而设,不支持变法者哪怕才高八斗也是无用的。本官之所以调你来任职,正是因为看了你的文章,和对你有所了解,知道你应该是对变法之事持支持的态度的。倘若是本官判断错误,那么收回成命也不迟。然本官想亲口听你说真话,而非假话套话。你也莫怪敦孺兄如此看重此事。你也不想想。变法之事刚刚开始,现在正式大肆鼓动宣扬之时。此刻身为敦孺兄的学生,却拒绝入变法机构任职,这将带来何种的舆论?站在你先生的立场上好好想想,你便明白了。”严正肃沉声道。

    林觉缓缓点头,严正肃说的有道理。变法伊始,正是一鼓作气,正面宣扬之时。自己身为方敦孺的学生却拒绝去参与变法。光是这件事,不久后便会被有些人利用传播,成为攻击变法的舆论。方敦孺肯定是不希望此事发生的。倘若自己不是他的学生,他或许反而不必担心这一点。

    “严大人,先生。学生对变法之事是持支持态度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学生从一开始便理解严大人和先生要改变大周目前窘境而实行变革的意图。诚然,我大周虽然看上去锦绣繁华,但内里却已经千疮百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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