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庸楞道:“现在是在说眼下这件事,你扯那件事作甚?我知道你挨了打,心中不忿。但你将张衙内光着身子拖到街上,让我老夫很是被动。为此还被张通判敲了竹杠,对你的处罚已经很轻了。”

    黄长青忙道:“家主误会了,长青重提此事,是发现了其中一个疑点。林觉公子这一次花魁大赛为望月楼谋划出头,不惜得罪梁王府。这种举动显然说明林觉公子和望月楼的人关系是很亲密的。唔……长青上次去望月楼抓人,确实有些行为不当。但家主请想一想,长青办事会那么毛躁?抓林觉怎会抓到张衙内头上?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有人掉了包,故意设了个局让我上钩。这段时间长青想来想去也想不通,但刚才忽然想通了。”

    “怎么说?”林伯庸皱眉问道。

    “林觉公子跟望月楼的关系这么好,甚至都愿意为她们得罪梁王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恋奸情热?不能够啊。林觉公子不像是犯傻的人啊。那么很大的可能是望月楼在那次抓奸的事上帮了林觉,所以林觉投桃报李要帮望月楼。甚至更有一种可能,便是林觉根本就是那次抓奸事件的幕后指使。正是他引诱我去抓奸,伺机报复于我。我也不怕家主处罚我,今日索性将事情挑明了说,在那次事情之前,我和林觉公子已经相互憎恶。那天我挨了板子之后,他来见家主出去后,在前庭时还奚落了我几句。从那几句话,我便知道事情绝对是跟他有关了。”

    林伯庸脸色难看之极,下边的人互相不满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但他以为只是不满而已,却没料到发展到相互动作,互相倾轧的地步了。但重点不在于此,重点是黄长青说,望月楼捉奸之事有可能是林觉背后策划的,故意为之之事。那便是故意要让黄长青抓到张衙内,造成和张通判之间的误会。若当真如此,所有的后果其实都应该是林觉承担,他不顾林家利益设计害人,这是绝无可恕的。

    黄长青的话还在继续:“还有一件事,长青索性也跟家主挑明了。之前是担心家主生气,但这个时候必须要禀明家主了。家主可知,三房林全公子被钱氏带人去抓奸之事的前因后果么?”

    “这件事又怎样?不是钱氏善妒么?你不会又说是和林觉有关吧。老夫不是让你们查么?可是你们并无证据啊。林觉也并无动机啊。”

    “家主,林觉的动机非常之大,这正是长青要禀明的。林觉公子和林全公子之间的矛盾始于一名三房的丫鬟叫绿舞的。林全一直对林觉房里的丫鬟绿舞有意思,二人因此产生了矛盾。七月里有一日,林全公子趁着林觉不在调戏绿舞,被林觉撞了个正着。后来林全公子出来的时候,脸上被打了几十巴掌,红肿不堪。那正是林觉所为。”

    “什么?有这等事?混账,混账。乱了套了。林全不长进倒也罢了,林觉敢犯上打其兄长?事后为何林全没禀报老夫?怎地老夫丝毫不知?”林伯庸怒骂连声,他心目中秩序井然的林家已经开始变形。

    “林全失礼在先,他怎会声张?再说这件事闹出来,钱氏那一关他也不好过。可能是心照不宣,所以便都秘而不宣。”

    “然则,你是怎么知道的?”林伯庸瞪着黄长青道。

    黄长青忙道:“这件事我也是十几天前才得知。钱氏被休之后,林全被家主罚去绍兴。他也无所顾忌了。于是酒后跟几名小厮透露了此事。十几日前,一名小厮从绍兴送货来,便跟我说了此事。那时候正是漕粮集结准备运走的时候,家主和几位公子都忙的不可开交,长青怕打搅家主和几位公子,便暂时没有禀报。”

    “哼,你们背地里瞒着老夫多少事?一个个都不把老夫放在眼里,看来这个家需要大力的整治一番了。”林伯庸怒道。

    “家主息怒,是长青的不是。家主要骂要罚都成。”黄长青连声的告罪。

    林伯庸稍微平静了一下情绪,皱眉道:“这件事是林全吃了哑巴亏啊,这能说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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