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不过这个冬天的感觉。

    每一个冬天,都能带走许多生命。

    这个时代的冬日,没那么容易熬过去。

    在老人前面,有一个身穿青色裘衣的中年人,他披了黑色披肩,整个人看起来被衣物包裹得很严实。

    在两人之间,则是有一盆烧得正旺的火盆。

    此时两双手正对着这盆散发着热气的火盆。

    “岳丈,你走了之后,这天下局势,是越来越乱了。”

    面前的老人不是别人,正是原来的司空张华。

    在告老之后,张华没有急着回范阳老家,而是留在洛阳,至于借口则是要为先帝守灵。

    实际上,原因自然不是这个的。

    张华虽然走了,但是他在朝堂上的影响力并没有消去多少。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便是皇帝能够拿出来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原本太子宫是为太子提供人才的,但是很可惜,因为贾后的原因,皇帝弃用了一大半太子宫的人,这也使得皇帝在朝堂上的影响力有限。

    张华在朝堂经营多年,影响力不可能就因为他告老了就消退的。

    就譬如他面前的女婿卞粹,如今是尚书右丞,若是论官爵,是第六等,但若是论权势,则是一等一的。

    尚书台的事情,都是国家大事,尚书右丞,管的自然也是国家大事。

    “有陛下在,乱不了的。”

    张华半眯着眼。

    这一个月不见,原本枯槁的老人,现在便更加消瘦了,而且有了一种风烛残年的味道在里面。

    “昨夜常山王等六位藩王纵马司马门,齐王又要进京,陛下如今年岁尚欠,对朝局的掌控,恐怕都不如岳丈...”

    卞粹话还没说完,便被张华挥手止住了。

    “慎言。”

    说完他睁开眼睛,给火盆添了两块炭火。

    “我已经是一个乞骸骨的人了,告老之躯,苟活不了多久了,倒是你们。”

    张华轻轻叹了一口气,而卞粹连忙站了起来。

    “如今朝堂局势不显,齐王毕竟有声名在,且有上代齐王的遗产,朝堂之中,不少人恐怕已经是站在齐王那边的了。”

    张华闭口不语。

    卞粹见张华不说话,继续说道:“若是我等没有靠山,加之陛下不信任,迟早都是身家不保的,岳丈何以教我?”

    张华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为今能够依靠的,当然只有陛下了,齐王虽然有些能耐,但如今大统已定,不是他能翻得起风浪的。”

    “只是陛下不信我等,”

    “也是。”

    张华脸上也显出几许落寞。

    “因为我的原因,陛下不可能信你们的,或许等我百年之后,才有可能。”

    “岳丈何以说此等丧气话。”

    张华轻轻摇头。

    “若是不想依附陛下,可依附琅琊王氏。”

    “琅琊王氏如何会待我等人。”

    “实在不行的话...”

    张华斟酌再三,这才说道:“或许你们可以去找广元侯。”

    广元侯?

    卞粹愣了一下。

    “只是广元侯出身低贱,年纪尚轻,阅历也浅,恐怕...”

    张华摆了摆手,道:“我只是建议而已,况且,广元侯要不要你们,还得另说。”

    “那便没有其他的办法吗?”

    “先静观其变罢,另外,别时常到我这处来了,我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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