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想到这段事情时,不禁满身寒噤,毛发悚然,自怨自艾。

    我不该这样不伦不类,我该死,我真是该死,在董二哥之家时,巳经给我一个教训了,怎么我现在又忘记当时非过呢?我一面想,一面几乎要自捶胸膛。

    我时时都是这样的自诫,可是性是如此了吧,一星期来,没有性的调养,心里又是辗转又是发痒了。读书做事,觉得什么都有点不安,虽然勉强黄昏就寝,可是枕席间依然还是快转至子夜的时分的。

    时问过得真快,阿兰打胎已经过了叁个星期了。

    今天星期日,七点钟的时候,阿兰还不起床,嫂嫂下楼来,大声说道:“现在还不起身吗?难道你不愿意出嫁,不愿意好好做人了么?”

    我听见了这话,才知道嫂嫂已将阿兰出嫁了。

    叁星期来,因为不忘哥哥的教训,未敢越出雷池半步,不敢和阿兰交谈,也未敢与嫂嫂交接,所以出嫁的事,我不知道,而哥哥嫂嫂也不便将此事先和我说知。

    我本来已经预备上学了,听闻了这话,觉得要踌躇着脚步,最后去看阿兰一面。

    我一手抱着皮包,大着胆子踏进阿兰的房里,见阿兰坐在床沿上流着泪。

    “阿兰,算了吧,但愿你从新做人,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阿兰瞪了我一眼,她那晶莹的泪,涔涔滴在他衣襟。她咽喉结硬了,含着这说不出的悲哀,始终是默无一言。

    “在这封建的社会里,我们万不能成为正式夫妻,以情以理,论名说义,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我有向你道歉,向你请罪,我们好种果来生,此生虽然不能双飞此翼,我们就好等待来生吧了。”

    阿兰呜咽得不能成声了,我不禁也为她掏出了眼泪。嫂嫂来了,眼睁睁地把我看,说道:“你不上学,要陪阿兰出嫁么?”

    嫂嫂带着火般的气息的说着,我点了头,转身望着门外走。

    八里飘香第十一章乌衣妇女善磨镜,马荣一箭中双雕

    阿兰出嫁以后隔天,嫂嫂便雇了两个妇来,这两个妇,一个约莫二十岁左右,一个才二十多岁,和林妈差不多的年纪。

    她两人都结了长长辫子,穿着黑胶绸的新衣服,手穿银的手环,脸上都拍着淡薄的脂粉。

    那个年纪长大的,微露着白的门齿,脸上有两点清浅的梨涡,走路的姿态,好像柳腰轻折般的柔软摇动,臀部也肥大得隆肿好看,她这样不大不小的身材,比起林妈,要算好看得万分的。

    那个年纪小的,脸上没有梨涡,也没有织细的柳腰,可是她有一双媚人的眼睛,和高耸的鼻尖,她那白色的皮肤,影出在这黑胶绸的衣服里,会更觉得是洁白如雪的。

    她们初来的第一天,恰巧我要上学,在门前便碰见她进来,一见之下,我的心上又似乎感冒着一阵野风,冲动了心脉起来,因此踌躇了脚步去回顾她几眼。

    这时候,哥哥嫂嫂刚在门边,不然,我定代为东道,接纳了她们起来。

    在这上学程中的巴士车里,我不住还在记忆她们入门的姿态和好看的脸孔。

    唉!表哥表嫂不该再这样的害了我吧,上海滩头有了不少脸孔丑恶的妇,和望而生畏的黄脸婆,怎么不把她拉到家里来,而偏偏要找到这样吃人的狐狸精。

    究竟表哥的居心何在,或许漂亮的人,在工作上此较丑陋的好,抑或还有其他的作用啊!

    上学的时候,我没有留心到教师所说的话,心里是这样的发想。

    朗朗的钟声,使我在迷茫中惊觉起来了。

    退堂以后,学校里开了一个晚会,大家都表决暑期中到杭州去长途旅行,要去旅行的人,大家都很踊跃向班主席签名。

    我因为暑期中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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