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是无比感谢着顾氏上下的。

    她不能想象,若是只有她与宁景昌获救,宁致远却落水而亡,她要如何活下去。

    “无论如何,这次都该好好感谢顾家……”好半晌,楚静姝幽幽道。

    宁景昌点了点头,神色颇为认真。

    见宁景昌也认同这点,楚静姝于是不再说这些,转而问起宁致远的(情qíng)况,“盼哥儿可醒了?我想见见他。”

    做母亲的心都是如此,哪怕明明已经从宁景昌嘴里知道儿子没事,却也总忍不住想要亲眼确认一下。

    她的盼哥儿从小就没吃过苦,经历了这样一场生死变故,会不会被吓着?

    这样想着,楚静姝一时之间便有些按捺不住了,伸就掀开薄被便要下(床chuáng)。

    宁景昌连忙阻止她,有些无可奈何地道:“夫人,你受伤颇重,现在可不能胡来,反倒是盼哥儿,虽然呛了些水却及时被救,并无大碍,他现在已经醒过来了,你要实在担心,我这就让人把他带过来。”

    楚静姝连连点头。

    她受的伤确实不轻,只这样一个平时再容易不过的动作,却带来一阵的头晕目眩。

    待那晕眩感好不容易过去,楚静姝便看到了坐在她(床chuáng)头的宁致远,房里不见了宁景昌,也不知是不是想让他们母子好好说说话。

    一头湿发披散在肩头,衬得一张尚未完全脱离稚气的脸格外的苍白,但即便是如此,也丝毫无损其隽秀。

    哪怕是在这种时候,见了这样出色的儿子,楚静姝心里仍有了不合时宜的骄傲。

    这是她的盼哥儿。

    “母亲。”宁致远行了礼,低声唤道。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楚静姝总觉得,宁致远较从前有了些不同之处,就连那明明与以前一致的声音,似乎也都透着些别样的意味。

    因这个认知而微微怔了怔,但随即,楚静姝仔细将宁致远打量了一番,又将这个念头甩开,她伤的又不是脑子,为何会有如此奇怪的想法呢?

    这分明,还是她的盼哥儿。

    拍了拍(床chuáng)沿,示意宁致远坐下来,待眼前的少年顺从地低头坐下,楚静姝才语带关切地道:“盼哥儿,你怎么样了,(身shēn)子可有什么不妥之处?要不要再请个大夫?”

    在楚静姝看不到的地方,宁致远低垂着的双眼里原本只有一片如海般的沉静,但这时却迅速闪过几许窘迫。

    “母亲,儿子无碍。”然后,憋了许久,宁致远到底没能忍住出声抗议,“……不要叫我盼哥儿。”

    原本还有几分担心的楚静姝闻言笑出声来,心里的担心就此一扫而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