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

    楚承乾,也就是如今的太子,自幼就能看出聪慧来,无论是读书识字还是于国事上,都几乎可以算是一点即通。

    这样一个聪明的儿子,元昌帝当然极为喜爱,直到后来郑贵妃又生下了皇次子楚承运,这才夺去了元昌帝的一部分注意力。

    许多人都以为,元昌帝之所以一直拖着不立太子,是因为郑贵妃以及宁王。

    元昌帝不得不承认,确实有这样的原因,但更多的,却是元昌帝本身对楚承乾这个长子是有着不满意的。

    身为帝王,勤勉自是不可少,对百姓的仁爱也必须要有,但也需要有为君者的狠辣。

    若不能狠下心来,又如何能将这满朝文武都压下来?

    可是楚承乾,虽然其他方面都很合元昌帝的意,只有一点,那就是他的脾性太过温和了些,若他真的登基为帝,守成自是无妨,但开拓进取却是不太可能。

    元昌帝自己登上帝位之后就将四方蛮夷压得服服帖帖,若下一任的帝王是个这等一味柔和之人,他又如何能放心得下?

    可是现在,元昌帝终于在他的长子身上看到了他一直以来想看到的狠。

    只是没想到,楚承乾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狠,却是因为他这个父亲。

    元昌帝敛下心里所有的复杂,只淡淡道:“太子,待朕大行之后,你大概能做个合格的帝王了吧。”

    寝殿里于是便这样沉默了下来。

    有微微的风从门窗的缝隙之中吹进来,将各处的烛光吹得摇曳不休,有淡淡的火爆味传入元昌帝鼻中,他再也压不下喉中的痒意,又抚着胸口重重咳了几声。

    许皇后见状,就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一边轻轻拍了拍元昌帝的背,一边递上一块纯白的丝绢。

    元昌帝狠狠捏着丝绢,置于唇畔又是几声咳。

    待止住这阵咳嗽,将丝绢从嘴边拿开时,便又再次看到了丝绢上那殷红的血迹。

    许皇后的目光落在丝绢上。

    她离元昌帝极近,近得她几乎都能感受到丝绢上那鲜血的温度。

    摇曳的烛光在她眼中映出点点光芒,她眨了眨眼,然后却是道:“皇上,您看看,您又吐血了。”

    元昌帝也跟着一笑,“皇后,你这是打算气死朕?”

    这个气死,是真的气死。

    但许皇后又如何会认下这种事,“皇上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无论如何也是多年的夫妻,臣妾又岂会想着要刻意气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