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庭的大队人马大摇大摆的进了临东,他将苏若安置在了南丰街的宅子里,另外请了医生来。

    让人看住苏若之后,他就去了医院看望徐守凡。

    病房外,笔直地坐着一排刚刚跟着他从前线回来的叔叔伯伯们。

    徐正庭走进病房里,顾婧正坐在一边,而徐守凡则是虚弱的靠在枕头上,看见他之后瞪大了眼睛,眼里全是怒火。

    只见他朝徐正庭丢了一个枕头,吼道:“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

    徐正庭不躲也不闪,就站在那任由那个枕头砸在他的身上,然后捡起它,走近,说道:“父亲最近身体如何?”

    徐守凡大口地喘着气,涨红了脸。

    顾婧憔悴着拉住徐正庭的手,企求的说道:“小七,你就不要再气你父亲了行不行?”

    徐正庭心中涌起一阵无力,随即又是冷笑,他又做什么了吗?

    他的眸子逐渐泛起冰,语气平缓,说道:“妈,我今天来没想气他。”

    “那你来这做什么,你心里还有这个家吗?!”徐守凡闻言怒目圆瞪,又是一阵火气。

    家?这个家何时是他的家了?

    徐正庭冷笑一声,道:“我今天是想和父亲说一声,我和黄少琰已经谈妥,不日他就会来这边,让您做好心理准备。”

    “你竟然要让黄家人来这里?!”徐守凡涨红了脸,被气的不行,“你要是敢让他登堂入室,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

    “这句话你已经说了不下二十遍。”

    徐正庭语气淡淡的,连同视线都有一丝漠然的成分在里面,又道:“而且,我只是来通知你一声的。”

    “孽子!”徐守凡颤抖着用手指着他,整个人如同被砍倒的树,颓然倒在了病床上。

    徐正庭不可否置。

    他毫不意外父亲会恨他,四哥从始至终都是他的心头肉,如今又是重伤又是被困,自己尚有余力,却没有去救的计划,父亲岂能不恨他?

    更何况,他还把黄少琰引进了临东。

    “父亲安心养伤,我会让最好的医生来医治你,临东的事情您就不要操心了。”

    徐守凡看见他这副样子心中的怒火完全遏制不住,瞥见床头的水杯,伸手拿起就朝他砸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徐正庭瞳孔一阵收缩,却仍旧没有躲闪,那个水杯径直砸到他的头上,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

    顾婧不敢置信的愣在原地,下一秒立刻泪流满面。

    徐正庭只是平静的看着徐守凡,冰碴一样的声音从牙缝里逐字逐句的迸了出来:“您满意了吗?我的父亲?”

    言罢,徐正庭就转身走出了病房。

    彼时徐守凡正喘息着说不出话来,只是瞪着眼睛看着他,那样冰冷的神态,仿佛他就是门口鞋垫子上的泥。

    门口的那些叔叔伯伯都齐齐的看着他,里面的动静很显然都听见了,看见他头上的红印子大约都觉得解恨,眼底是淡淡的不屑。

    徐正庭只是平静的扫了他们一眼,然后不紧不慢的停下来,开口道:“四哥引火烧身,没道理我拿整个临东去救他。”

    从一开始不就是想提这件事吗,他不开口,那就自己替他开口,想让他救人,没门。

    父亲已经老了,如今又还有什么办法。倘若不是没了办法,也不至于打他泄愤,打就打吧,老爷子如今又还能怎样?

    倘若今天得胜归来的是四哥,兵败被困的是自己,父亲他又会怎样?他也会拿水杯砸四哥,让他救自己吗?

    四哥的选择会不同吗?

    徐正庭在心里冷笑,如果真是这样,母猪都会上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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