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巷子没有树木枝杈遮挡,巷子里头还算亮堂。

    他打眼往前一看看清了板车的情况,原来是有人拉着车,这人缩着脑袋、弯着腰使劲拖着车往前走。

    见此他松了口气:原来不是牲口拖着车,是有人在拖车,难怪没有声音,估计拖车人穿着千层底的布鞋,这种鞋子走起路来确实安静。

    心里安定下来后马五急忙开口,说道:“老兄,你是要去哪里?”

    板车停了下来,拉车人挺直腰站了起来。

    宽阔的肩膀一字并齐。

    没有脑袋。

    这人听到他的声音转过身来,月光照耀下只有一个高大宽广的身躯,没!有!头!

    “嗷啊!”一声凄厉的惨叫,酒水化作黄尿,马五的裤裆立马又热又湿!

    他转身狂奔,拿出吃奶的力气狂奔,一边奔跑一边吼叫:“鬼啊!有断头鬼啊!”

    随着他身影消失,大棉衣晃荡了两下被一双手往下拽了拽,一个光头冒了出来:“阿弥陀佛,鬼出现啦?在哪里?喷僧怎么没有感觉到阴气?”

    深秋午夜,寒风肆虐。

    一阵风吹过来,大光头又缩回了棉衣里:“二喷子这衣裳真他娘大,不过正好,可以包住喷僧的脑袋瓜子,现在这夜里真冷啊!唉,再转一圈,转一圈回去睡觉!”

    “断头鬼?谁在发酒疯?”打更人古老头打着哈欠出门,快到四更天了,他的活开始了。

    一出门他听到了夜风吹来一声‘断头鬼’,但他并不怕,城里有鬼,数量很少,而且都是孤魂野鬼,所以不值得害怕。

    古老头敲着铜锣出门正要喊叫,迎面一个汉子拖着车子走来。

    这汉子肩宽体阔,一看就是个干劳力的好手。

    但没有头!

    肩膀上坦荡荡的。

    古老头倒吸一口凉气,然后一把举起手中的桃木槌大喊一声:“哪里的孤魂野鬼?老子手中的鼓槌可是开过光的,不想魂飞魄散就它娘赶紧给老子滚蛋!”

    衣裳里头冒出来一颗光头,对面响起一句佛号:“阿弥陀佛,到底哪里有孤魂野鬼?喷僧我怎么没发现?”

    古老头见多识广,恍然道:“嗨,你是个人啊?怎么把头缩在衣裳里,你这样多吓人?”

    光头汉子说道:“吓人?嘿嘿,吓人就对了!阿弥陀佛,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咳咳,喷僧头冷,所以把头缩在衣裳里,怎么了,不行吗?”

    古老头懒得跟这汉子一般见识,他看这汉子不像是脑袋正常的样子,于是摇摇头敲着锣走了:

    “咚——咚!咚!咚”

    “鸣锣通知,关好门窗,小心火烛!”

    踩着熟悉的道路,他一边敲锣一边喊。

    喊了几声后他忽然觉得不对劲,整条路上黑漆漆的,不是正儿八经的夜色黑,是一种若隐若现的灰黑,让人感觉模模糊糊,看眼前看远处都是摇摇晃晃。

    好像是起雾了。

    接着,他听见了雨水落下的声音:

    “滴答、滴答、滴答、滴滴答答……”

    街道空旷,并不响亮的声音传出来很远,它像是带着回音,这样声音也变得模模糊糊起来。

    他抬头看月色,没有月亮。

    夜空也是模模糊糊的灰黑色。

    这让他心里嘀咕起来:“不应该啊,出门的时候还有月亮呢,难道突然阴天了?要下雨?可这声音也不像是雨水声。”

    “啊呸,肯定不是下雨,下雨了我能没有感觉?”

    他只好继续往前走,能干打更人这活计,而且干了几十年,他自然也不是善茬子,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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