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赟失魂落魄站在人堆里,因为副榜找不见他的名字,几个月奔波劳顿全做了无用功——副榜贡生中会试,可直接成为副榜进士,但没有资格参加殿试。

    “张兄,下次必中。”邹木安慰道。

    张赟苦笑道:“但愿吧。我打算回贵阳之后,应聘去当社学教谕,一边教书一边科举。我家就做点小买卖,银子都快被我掏光了,总得找个差事养活自己才行。”

    “快揭,快揭!”

    数千士子的声音此起彼伏,恨不得把那书吏推开,自己爬上去将三张会试榜全部揭下。

    “揭了,揭了。”

    “哈哈,那是我的名字,倒数第二个!”

    “里边的朋友,麻烦唱一下名,我在外面看不到!”

    “第三百五十名,黄钟,直隶隆庆州学生。第三百四十九名,金濂,营州中屯卫人,监生。第三百四十八名,罗玉,四川南充县人……”

    “都不要吵,听那位朋友唱名,我们在外面看不到!”

    “……”

    这就是诸多士子昨晚便至的原因,今早跑来根本别想挤进去。人太多了,不仅仅是考生,还有黄峤这种纯粹看热闹的家伙。

    明代考中会试者,还不叫贡士,皆称中试举人。

    此刻榜上有名的便稳了,因为殿试并非淘汰制,只重新排出一二三榜而已。中试举人,肯定是未来进士,必然能够做官的。

    邹木把密密麻麻的三百多个名字看完,终于开始心慌了,基本已经确定自己落第。

    这次轮到张赟来安慰:“还有十九名没揭,邹兄稍待。”

    邹木摇头苦笑,抱拳对金罍说:“恭喜伯器兄。”

    “多谢!”金罍抱拳回礼。

    金公子不但中试了,而且是第二十八名,一眼便能看得清楚。

    第二张榜单突然揭开,人群中再次爆发出惊呼声。

    这回只有十六个名字,分别代表十六位同考官所荐试卷。至于剩下的前三名,则是主考、副考所录,以及另一位同考所荐。

    张赟快速把第四名到第十九名看完,惊道:“若虚兄不会也落第吧?怎没有他的名字?”

    “或许他是前三名。”金罍揣测道。

    邹木没有说话,贵州士子中试都难,更何况是考前三,王渊这次多半也落榜了。

    三人死死盯着吏员的右手,眼见他把最后一张纸撕开。

    短暂沉默之后,有人大喊:“今科会元,邹守益,江西安福县儒士,治《春秋》经!”

    另一人接着唱名道:“今科亚元,杨慎,四川新都县人,国子监生,治《易经》!”

    张赟此刻两眼放光,激动得如同自己中试。他嘶声力竭,癫狂喊道:“今科第三名,王渊,贵州宣慰司学生,治《礼记》!贵州士子中试了,贵州士子中试了!这是十五年来,贵州唯一中试的举人,而且高中会试第三!白马飞将王二郎,今科会试第三!”

    张赟前面喊的一大堆,被诸多士子嗤之以鼻,心中嘲笑他是个土包子。

    说起来确实可笑,整整十五年,贵州仅王渊一人中试,连个副榜进士都找不出来。

    但是,张赟最后一句话,却唤起士子们的记忆。

    “这王渊就是白马飞将王二郎?”

    “原来王二郎叫王渊。”

    “你才知道啊,《临江仙》就是他作的。”

    “什么《临江仙》?”

    “真乃文武全才,经义、诗词、武艺样样皆通!”

    “……”

    宋灵儿在人群外围,突然听到王渊的名字。她一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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