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立即有人从校场库房中,推出十多车陈年粟米。

    六千京兵瞬间又了精神,乱糟糟往运粮车挤去,就跟等着施粥的灾民一般。

    王渊越看越气,吼道:“都过来录册!”

    士卒们笑呵呵挤到点兵台下,此时此刻,王渊在他们心中并非将帅,而是赈济贫苦的大善人。

    “会写字儿的出列!”王渊又说。

    领取粮饷还是很积极的,大家都愿意倾力配合,立即有二十多人跨出,大部分都属于混混和小贩。

    王渊对这些识字者说:“你们暂时充当军中文书,给所有人登记造册,家里有什么人都要写清楚!造册完毕,每人凭军牌领取粮饷。”

    “再录我的!”

    “潘大哥,帮我录一下!”

    “陈二郎,咱们是邻居,先给我录了。”

    “……”

    跟文书相熟的士卒,疯狂往前面挤,生怕落后了军粮要被领完。

    王渊朝李应打招呼,李三郎立即带着手下,抡起军棍就冲下去,敲打那些闹得最凶的士卒。

    一番棍棒伺候,校场终于变得安静。

    王渊站在台上说:“不许推搡,不许吵嚷。先录册者,必须在旁等候,等造册完毕再排队领饷。若有不听令者,今月粮饷全部扣除。现在给我排好队!”

    在粮饷的刺激下,排队速度飞快,但还是有不少人嘤嘤嗡嗡聊天。

    李三郎再次带人棍棒伺候,打得士卒抱头鼠窜,好半天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王渊趁机训话道:“都给老子听着,谁再说话吵嚷,谁的粮饷就没了,不信你们试试看。”

    面对这群苦哈哈,王渊辛苦制定的军规暂时不管用,至少在养得有力气之前不管用。随便几军棍打下去,稍微用力重些,怕不要当场将其打死。

    六千人分成二十多队,一个接一个登记造册,眼睛死盯着运粮车的方向,似乎害怕眨眼之间粮饷就不见了。

    突然,王渊喝道:“丁队第九个和第十个,出列!”

    无人出列,都不知发生什么情况。

    李三郎立即跑过去,将被点名的二人扯出来。

    王渊冷笑道:“你们两个,一直在交头接耳,什么事情如此有趣,何不说出来给大伙儿听听?”

    被点名的是两个混混,兵油子一对。

    一人赔笑道:“上官,我们在聊这次发多少粮饷。”

    “聊够了吗?”王渊问道。

    “聊够了。”那人回答说。

    王渊收起笑容,语气冰冷:“既然你们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们。其他人领足粮饷一石,你们两个只有五斗!”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朱元璋虽然对官员很苛刻,但对普通士卒却非常照顾,从明朝开国那时起,基层士兵的月饷便是一石米。

    当然,经过官员的层层盘剥,实际到手能有三四斗就算不错。

    眼前这六千人,属于被盘剥最厉害京营士卒。整体平均下来,每人每月顶多能领三斗米,有的甚至只能领到两斗。

    王渊居然说给足一石,这些当兵的都乐疯了。

    “肃静!”

    王渊大喝一声,李应立即提棍子打人。

    被扣了半月粮饷两个兵油子,顿时就不干了。其中一人问:“凭什么扣我的粮饷?”

    “凭老子是官,你们是兵,”王渊冷笑道,“还有,就因为你这句话,这个月的粮饷只剩三斗。想被扣完的话,就继续跟我闹!”

    两个兵油子满脸胀红,愤愤不平,却又不敢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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