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

    阿贾松了一口气,他就怕阿札冥顽不灵。

    两个苗酋达成一致,阿贾又提刀出账,亲自去安抚那些小寨舍把。

    每个小寨舍把,都相当于一路义军头领,拥有着非常大的独立性。阿贾必须威逼利诱,才能让这些家伙听话。为了聚拢军心,他现在连抢来的财货都不敢分,就怕各个寨子分了财货会一哄而散。

    “那边在冒浓烟!”阿札突然指着贵州城的方向。

    阿贾笑道:“不用管他。安贵荣在半年之内都不可能出兵,贵州的官军又全是废物,根本没有胆子主动出城。那边的浓烟,可能是官军探子故意放火,想要吓唬咱们一下。”

    说完这些话,阿贾又思索一阵:“汉人有个词叫‘节外生枝’。这样吧,你我各派五百勇士,护送钱粮和女子回扎佐,等撤军之后在扎佐分配。再不分财货,下面那些舍把就不听话了。明天上午攻寨,明天下午做准备,明天晚上连夜撤走。”

    阿札说:“我去召集族人商议。”

    半个时辰之后,一千叛军押送着财货和女子,提前撤出叛军大营。他们沿着山脚,抄近路上官道,再走官道前往扎佐司。

    这就是王渊等人看到的那一幕。

    ……

    四人快速返回贵州城,结果在半路上,又碰到周五叔等人。

    周五叔问:“李三郎,是你们在村里放火烧尸?”

    “是我们。”李应说。

    周五叔苦笑道:“你们把城内守军吓坏了,还以为贼寇要攻城,上头派我们赶紧来打探消息。”

    嗯,军户家属的村子,离贵州城更近,离北衙更远一些。放火烧尸的冒失举动,没惊扰到叛军,反而把官军给吓坏了。

    李应说:“周五叔,贼寇正在转移财货和妇人,他们可能会近期撤军。我打算回城,说服父亲派兵埋伏于山中官道,届时定将贼寇杀得片甲不留!”

    周五叔摇头道:“贼寇转移财货,不一定是要撤军。就算要撤军,令尊也不敢出兵埋伏。他现在最要紧的,是把贵州城牢牢守住。只要贵州城不丢,他就有功无罪,反正贼寇是宋家激反的。”

    李应突然不说话了,因为他非常了解自己的父亲。

    总兵可不是世袭的,需要实打实积攒军功。而李应的父亲李昂,从世袭指挥累升至总兵,其用兵玄奥无非两个字:稳重!

    李总兵历来是这样打仗的——

    大人,前方发现贼寇。

    小心埋伏,快撤!

    大人,贼寇已经乱了。

    此乃诱敌之计,守城为上,不可轻出!

    大人,某某县已被乱军攻陷。

    快催安氏出兵,我等稳守营寨!

    大人,安氏大胜。

    快随我全军出击,不得让贼寇逃掉一人!

    你看李总兵多稳啊,征战沙场数十年,从来没有打过败仗。而且还是人头狗,总在最关键的时候,对敌人进行致命一击,即便抢不到头功,也必定斩获颇丰。

    贵州有那么多世袭指挥(包括指挥同知、指挥佥事等等),竞争也算蛮激烈,李昂能够升任总兵,那也是有几把刷子的。

    李应深知父亲套路,此刻被周五叔一提醒,顿时就没了回城的心思。

    王渊突然说:“即便不能埋伏叛军主力,也可以埋伏他们的押运队伍。不需要太多人,一百人足矣。他们的骡马驼满了财货,妇人又被绑住双手串在一起,行走速度肯定快不起来。我们提前在山中设伏,每人多举火把,半夜突袭就能把他们吓跑。”

    “对,一定要把那些妇人救回来!”李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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