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都是暗室伎俩,那整个贵州的官员,全都该羞愧自尽了。你叫什么名字?”

    王渊回答说:“王渊,先生赐字若虚。”

    魏英又问:“你是哪家子弟?”

    王渊微笑道:“黑山岭穿青寨农户子弟。”

    “苗人?”魏英有些失望。

    这个“苗人”,并非特指苗族,而是泛指贵州的少数民族。

    王渊同样有些不高兴,提高嗓门儿辩解说:“不是苗人,是穿青人。我父亲是汉人,我母亲是苗人。我闻韩昌黎有言:‘孔子之作春秋也,诸侯用夷礼则夷之,夷而进于中国则中国之。’我父亲本就是汉人,我又读汉书、说汉话,现为贵州宣慰司学生员。魏制台怎可视我为夷狄?即便我是夷狄,太祖视诸族为平等之民,鼓励诸族子弟入学读书。只要心向朝廷,又在大明治下,便是我大明之国民。魏制台以为然否?”

    一连串的发问,让魏英不知如何反驳。

    根本没法反驳,魏英或许可以说韩愈讲得不对,却不能说太祖朱元璋是错的。

    那就绕开这个话题呗,魏英突然大笑:“哈哈哈,伯安教出了一个好学生,吾心甚慰!”

    王渊见好就收,恭敬作揖:“魏制台谬赞了。”

    “你小小年纪,便能想出安靖地方之策,这非常好,”魏英问道,“听说李家三郎带人夜袭贼寇,斩获无数。你跟李三郎是同学,可有参与?”

    王渊说:“小子不才,只斩得两人。”

    魏英哈哈大笑:“好少年,不但颇具谋略,还能上阵杀敌!你今年多大了?”

    “十三。”王渊道。

    “竟只有十三岁!”魏英更加惊讶。

    王渊并不炫耀自己的年龄,转而说道:“制台容禀,我穿青寨虽只有人口一千二百余,但都心向朝廷,忠于大明皇帝。一旦官军发兵剿寇,穿青寨可举义兵八百,不分男女老幼皆能上阵,以尽我等大明子民之绵薄之力。”

    魏英虽然不相信,但也赞许道:“此乃义民也。待得平息叛乱,我当上报朝廷,以功论赏。”

    以功论赏,就看穿青寨能立多大功了,顶多不把穿青寨的功劳私吞。

    王渊也不需要什么承诺,只是提前在总督这里挂个号而已,这也是他今天亲自送信的主要目的。

    随便又聊了几句,王渊便躬身告退。

    魏英目视王渊离开书房,自语道:“年少多智,不卑不亢,将来必为人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