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开了一枪。”

    “天呐。”布宁的故事实在是精彩,路明非飞散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我强撑着跟他赌,心里只剩一个信念支撑着我。我想这么美的女人,酋长应该不舍得她死吧?她才十六岁或者十七岁,她自己也不想死的对吧?所以那颗子弹其实是颗哑弹,酋长是要看我的胆量,我玩这个游戏,就能成为他的供货商,将来会有无数的钻石原石等着我拿。”布宁叹了口气,“可我错了,她第三枪就把自己的脑袋瓜打碎了。”

    路明非打了个寒战,从布宁脸上的表情看,这似乎并不是什么惊悚故事,而是真实经历。

    “酋长站起来跟我拥抱,恭喜我赢了游戏。我活着离开他的宫殿,带着价值八百万美元的钻石原石。我回到镇上的旅馆,那个女孩的尸体躺在我的床上,我这才想起酋长说过,如果我赢了游戏,那个女孩也归我。”布宁喷出一口烟雾,“我花二十美元找了个当地人把她埋在旅馆后面,那里还埋着几个军火商和几个女孩。”

    “人命在当地那么不值钱么?”路明非问。

    “后来我忽然理解了那个女孩。”布宁幽幽地说,“她活在地狱里,她属于酋长,是酋长的收藏品之一。她活着只不过反复地被酋长占有,跟酋长一起大口地吸食致幻剂。她在当下无比快乐,却又根本没有未来可言。如果我是她,对着自己脑袋开枪的时候也会坦然得多。”

    路明非抬起头直视布宁,布宁说到这里忽然不再是显摆人生经历的语调,似有深意。

    布宁耸耸肩,“我邀请罗曼诺夫家族加入我们的晚宴,其实是因为你的缘故。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像是再次看到那个女孩的眼睛。”

    “我让您想到一个……黑皮肤的裸女?”路明非一时不知怎么接。

    “亡命之徒,无路可退。你有一双亡命之徒的眼睛,我不知道你和皇女殿下之间的真实关系,但总之不是主人和秘书。皇女殿下更像是你的陪同人员。“布宁慢悠悠地说。

    路明非悚然。布宁果然是个老狐狸,在老狐狸的眼睛面前,任何伪装可能都是多余的。

    “别紧张,我没有恶意,我很欣赏你的眼神。”布宁笑笑,“所以有些秘密准备单独和你分享。”

    “什么秘密?”路明非竖起了耳朵。

    布宁却没接这个茬,“很多人都看不起亡命之徒,觉得他们是走投无路的疯狗,那是因为他们低估了亡命之徒的力量。无路可退的时候,只有亡命之徒有机会冲出一条血路,人们觉得他们的举动就像是飞蛾扑火,但他们也有一线机会像凤凰那样浴火重生。当你能够克服恐怖,坦然地把命押在赌台上,便能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那种像是死人一样呆滞的眼神,其实是最为强大的。路先生,你有一丝这样的眼神。”

    路明非想要分辨几句,却被布宁挥手打断。

    “后来我一直在想,如果死在那场赌局中的人是我,女孩会得到什么奖赏?酋长吞了我八百万美元的货,应该会把自由还给她吧?”布宁轻声说,“真是漂亮的眼神啊,亡命之徒的眼睛,像是燃烧那样,让人不敢直视。”

    布宁举杯喝光杯中的伏特加酒,忽然抓起路明非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拉着路明非走出餐车。

    餐车是最前面的车厢,推开餐车的前门,白茫茫的风雪扑面而来。

    两侧都是松林,前方的铁轨全都被大雪掩埋了,但这列火车的动力之强,车头倾斜的钢板把成吨的雪铲向空中,扬起化作阵阵的雪浪。

    这条军用线路很有可能根本就是一条废弃的线路,一路行来他们没有跟任何一列火车错车,当然也不会有人铲雪和维护道路,真难以相信这种年久失修的铁轨还能经得起沉重的防弹专列高速奔跑。

    “苏联时期的铁路,坚不可摧。在它上面跑过沉重的货物列车,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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