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浮士德,你要记住,这世上是没有上帝的,能救你的人,是你自己。你不想做的事,没有人能勉强你。”

    她的声音极低极秘,仿佛那是一个天大的秘密,诸天鬼神都在试图偷听,而她只说给路明非知道。

    在狙击手的瞄准镜里,女孩和男孩面对面站了片刻之后,女孩把头埋在了男孩的胸前,短暂地拥抱然后再度分开。

    而事实上,零只是就着路明非胸前的打火机点燃了嘴里的烟卷,那一刻路明非闻到她头发上寒冷的香气,像是忍冬或者桂树。

    他有些茫然地给自己也点上了烟,两个人各自低头狠狠地抽烟,各想各的心事,下一秒他们同时重重地咳嗽起来。他们都忘了自己并不会抽烟,俄式的抽烟礼仪再酷却不是他们能模仿的。

    “抽什么烟啊抽什么烟啊!这里可是加油站!”路明非大声说着把烟卷丢在雪里踩上一只脚,“走走走!回去睡觉!”

    零也赶紧丢掉了烟卷,在她抬起头来的时候,路明非摸了摸她的头顶。不是什么温柔的触摸,就像揉一只小猫的脑袋。

    “你说的我记住了。”他说。

    其实他想说的话很多,比如原来你心里一直想的是这事儿啊其实我只是酒后随便乱说而已,再比如我不是想要窥探什么我只是好奇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再比如谢谢啦小姑娘谢谢你帮我做的一切……谢谢你陪我跳过的舞。

    但他什么都没说,扯着零的胳膊跑回了小卖部。

    打火机的红点熄灭了,兰斯洛特没有开枪,他原本有十几秒钟完美的射击机会,但他放弃了。

    他抓下一大把雪塞进嘴里,使劲地咀嚼着,用那股寒气麻痹自己,翻过身静静地躺在雪里,望着漆黑的天空。他紧紧地抱着怀里的狙击枪,如同抱紧一个女孩。

    ***

    太阳还未升起,气垫船再度出发,在加油站的小卖部里他们补充了大量的给养,扛上气垫船的伏特加多得感觉永远都喝不完。

    然后苏恩曦丢了个手雷,把自己建的加油站炸掉了。

    “老娘建的加油站总不能方便了追兵是不是?”老板娘是这么解释的。

    经过了昨夜的真心话环节大家之间似乎更加融洽了,一路上都是路明非负责驾驶,苏恩曦用了点时间教会布宁玩老虎棒子鸡,然后这两人就各抱一瓶伏特加开始了,不久之后楚子航和零也被拉进了游戏。

    沿着冰河上行几公里之后他们发现了一个合金钢制造的地堡,打开来里面有一罐罐的柴油和军用压缩饼干、牛肉罐头、压缩蔬菜之类的给养。这应该才是布宁所说的地标性建筑,但是奢华程度远远不及苏恩曦建的加油站。

    “你老板看起来是个抠门的货色,赚那么多钱就给我们准备这些破玩意儿。”苏恩曦趁机鄙夷了“世界之王”。

    “我为他感到羞耻。”布宁深刻认同这一点。

    他们沿着冰河继续前进,他们离开的十分钟之后,兰斯洛特驾驶一辆雪地摩托到达,冲进地堡撕开压缩饼干就嚼。他的补给早就断了,这帮家伙守着煤气炉烤肉的时候,他只能独自吃雪。

    他比之前更加潦倒和疲惫,瘦骨嶙峋,两颊深陷,以健康状态衡量他早该倒下了,但什么东西从内部支撑着他,一路上始终涣散的眼神凝聚起来,像是幽幽的两点寒火。

    吃饱喝足之后他疲惫地后仰,倒在一张行军床上,给腕表设置了报时。雪已经停了,气垫船会在雪地上留下明显的痕迹,雪地摩托的速度比气垫船快,休息一个小时补充体力他还能赶上那帮人。

    可刚刚合上眼睛他就如受惊的豹子那样跃起,七宗罪就在他的手边,他一拍盒子,从中拔出了轰鸣着的“嫉妒”。

    并无敌人侵入地堡,只是角落里那部电话叮铃铃地响着,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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