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某个大怪物而来,此刻擒获的却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这时蒸汽室的门被人狂暴地撞开,浑身冒着白烟的爱德华冲了进来,对攻城锤发出愤怒的低吼,暴露出虎鲨般的獠牙。

    高压电的电击也不过让他昏迷了不到半分钟,苏醒之后他立刻追着声音来到了蒸汽室。虽然是不起眼的猎物,但落入了攻城锤的手中还是令他暴怒,他立刻发出了威胁。

    然而此刻猎物已经在手,攻城锤就不愿意再次放弃了。龙血的侵蚀下,这些不朽者都容易暴怒,充满着占有欲和杀戮欲。

    攻城锤以更加浑厚的吼声回复爱德华,爱德华的利爪张开又收紧,这显然是进攻的前奏。攻城锤意识到一场争夺猎物的战斗不可避免了,他不愿失去这个猎物,那么最好在爱德华冲上来之前杀死猎物。

    他缓缓地增加力量,想要捏断楚子航的脖子。他很想看着楚子航的脖子断掉,热血喷出来涂满天花板的场面,却强忍着和爱德华对视,对吼。他要让爱德华亲眼看看自己怎么杀死这个猎物的。

    在两个怪物的示威声中,楚子航渐渐地窒息,全身痉挛,眼睛充血,变成赤红色,可被攻城锤掐住了颈部的大动脉,通往大脑的血液供给越来越少,连思考的力量都不够了。

    他已经是个被死神勾在镰刀上的灵魂了,下一刻就会被带往地狱。

    真的就这样死掉了么?哥哥姐姐逃出去了没有?真是不甘心啊……还想再回去看看,那个姓鹿的男人会不会对妈妈不好?毕竟她也不是当年那个靠一个妩媚眼神就能让无数男人为之倾倒的女舞蹈家了。

    眼前层层叠叠的幻觉,多数都是小时候的画面,在郊区的河边那个男人给他们母子拍照,女人抱着当时还活泼好动的他,男人反复调试着那台借来的高级相机,后面的河上,风吹动成片的芦苇……

    风吹动芦苇……风吹动芦苇……那时候河上飞来漫漫的芦花,男人说好好就这样像下雪一样!女人抬手遮眼的瞬间,他逃出女人的怀抱追着芦花疯跑,那时候的夕阳里投射他们一家三口的影子……

    攻城锤和爱德华同时停下了吼叫,因为他们都觉察到蒸汽室中出现了第三个究极的狩猎者,那正在疯狂膨胀的气息简直想要把这间蒸汽室炸开,空气里尽是龙血的味道!

    楚子航忽然伸手按住了攻城锤的头顶,他抬起眼睛的时候,眼底深处流淌着熔岩般的光。攻城锤只发出了一声极其短暂的嚎叫就跪下了,光从他的头盖骨里照出来,好像他有一个水晶做的脑袋,里面点着一盏灯。

    楚子航静静地站在攻城锤面前,始终按着他的头顶,看起来倒像是神父面对忏悔的人。攻城锤的身体也变得透明起来,仿佛有火在他的身体里燃烧,却没有一丝火苗溢出来。

    爱德华恐惧地看着这一幕,竟然忘了趁机冲上来发动攻击。

    攻城锤的身体仿佛熔化的钢铁那样断裂,一截截地灰化,片刻之后,楚子航的手中只剩下一个烧红的头盖骨了。攻城锤仿佛随风散去了,只剩下烧得漆黑的骨架。

    对于路明非来说无解的问题在楚子航这里得到了完美的解决,他在动手的第一瞬间就完全烧毁了攻城锤的大脑——言灵·君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