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恺撒最初怀疑他是想记住船上的地形,如果你确定会在某个战场上和敌人决战,那么提前记住地形的每个细节是至关重要的。而这艘船有多达数百个船舱,地形复杂得像是迷宫。

    可是再一想还是不对,阿巴斯从来不去那些有人的船舱,比如轮机舱和核反应舱,这些舱可远比他经常游荡的赌场和客房区重要。

    而且舱位分布图就挂在雷巴尔科的船长室里,阿巴斯只需去找雷巴尔科的时候偷偷拍张照就行了,根本不必用自己的脚掌丈量船上的每一寸空间。

    今天也是这样,直到进入某间舱室之后他才停止了游荡。那间舱室就在恺撒的正上方,恺撒在吸烟室里坐了足足半小时,脚步声再也没有响起过,但毫无疑问阿巴斯滞留在那间船舱里,因为一直都能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焦躁渐渐地累积,累积到恺撒忍不下去的时候,他起身离开吸烟室,无声但迅疾地来到上一层船舱。阿巴斯的心跳声从走廊尽头传来,那里有一扇沉重的舱门。

    恺撒握了握插在腰后刀鞘中的“狄克推多”,缓步上前,猛地推开那扇门。

    恺撒愣住了,舱门背后是一间面积巨大的阳光厅,有着弧形的玻璃穹顶,原本可能是供客人们喝下午茶用的,如今座椅都被撤空,只剩下米白色的大理石地板。尽管正航行在冰风暴里,阳光厅中的亮度仍然远高于大多数船舱,甚至有点晃眼的感觉。

    看到恺撒进来的时候阿巴斯的眼神有点惊慌,倒不是别的,而是他手里那袋奶酪球没地方藏。这家伙居然独自坐在阳光厅的地板上,头戴耳机听歌,往嘴里一颗一颗地丢奶酪球——一种奶酪混合面包糠炸出来的小零食。

    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干瞪眼。

    “我可以来点么?”恺撒说。

    他其实不太吃奶酪球这种“廉价的小食品”,但总不能一直干瞪眼下去,得有个人先破局。

    阿巴斯愣了一下,把耳机摘下来挂在脖子上。

    “奶酪球,我可以来点么?”恺撒只好走上前去,重复了一遍。

    阿巴斯没理由拒绝,只好把剩下的半袋奶酪球都递给了恺撒。恺撒在他身边席地而坐,摸出一个奶酪球望空抛出然后用嘴接住,周围的地板上散落着几颗奶酪球,想必在他进来之前阿巴斯也是这么吃的。

    一个血统评级A+的混血种,甚至可以凭预判躲开子弹,却会接不住奶酪球,可以想见这家伙在独处的时候有多松懈。

    恺撒忽然有点明白这家伙幽灵般的行为方式了,他根本就是在瞎溜达。

    他戴着耳机,听着音乐,那副耳机是高保真的不会漏音,恺撒又不敢靠得太近,释放“镰鼬”也听不到。这就解释了他为什么总是会经过厨房,他听音乐的时候还喜欢吃零食。

    由此推论这家伙以往冥想的时候,坐垫后面可能也藏着奶酪球或者橡皮软糖。

    两个嚼着奶酪球的男人并肩盘膝而坐,望着窗外,风雪呼啸如地狱,偶尔还有旋风卷着雪片而过,像是雪龙夭矫地飞舞。

    “在听什么歌?”恺撒问。

    阿巴斯摘下耳机递给他。

    歌者的声音略有些沙哑,但歌声空灵飘渺,像是风吹过原野。恺撒对流行乐也有些了解,但这个歌手的作品他没听过,而且听不懂,歌手用的是某种很小众的语言。

    “一个用盖尔语创作的独立音乐人,他的专辑卖得不怎么样。”阿巴斯看出了恺撒的疑惑。

    “唱的什么?”

    “亲爱的流浪人,你若到了斯巴达,告诉我那亲爱的妻子,如果她还在等我。告诉她我们战死在这里,还带着她给我的情书。亲爱的流浪人,你若到了斯巴达,告诉我那亲爱的妻子,如果她已不再等我。告诉她我快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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