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院长真是下了血本……但凡有精益所见,写在卷轴,悬挂在石碑上……只要诸位先生评论可,就奖励十贯钱!

    十贯钱,我娘当年带的嫁妆也不过是百贯钱,要知道我家也算是长安豪户……”

    院长,便是太上皇,这个词语让学院士子更感到亲切。

    周寒吃饭极慢极缓,哪怕是腹中再是饥饿,但他依旧细嚼慢咽。若不看他寒酸的儒袍,定会认为是哪个世家出来的嫡子。

    他低声说道:“刘兄,周某这几日一直在细心研究普通常见的沙砾为何能转变为璀璨的琉璃,从一文不值变成价值千金……有所疑,定有所获,周某今日定要夺冠!”

    那位被称为刘同窗的士子,终于注意到了,周寒腹间紧握的卷轴。

    空白卷轴,在长安的书肆贩卖也需要五枚铜钱,着实价值不菲。

    “那……在下祝周兄,就此夺冠!”同窗调笑道。

    待听涛阁所有的士子渐渐离开,周寒才用素白色的麻布擦了擦嘴角上的饭渍,将喝粟米粥的瓷碗捧到水池边,洗的干干净净,才放到了精致的饭盒中。

    饭盒,同窗明天才会拿。

    这时,他的眼睛才逐渐凝缩,紧握住卷轴,往曲江池旁所伫立的石碑走去。

    格物致知碑,是院长十五日前从吴家村回来后所立。

    正面是格物碑,背面则是致知。

    格物碑,用来书写自然界中所存在的问题,其中最津津乐道的莫过于院长所写的琉璃篇,“履底之沙砾何以成千金之琉璃?”

    而致知碑,上面有几个挂篮,用来盛放士子们书写的见解。在其侧,则刻上了解答的奖励,“但有所精益者,奖励十贯!”

    而今日,周寒他便要去的就是致知碑,也就是格物碑的后面,蹑手蹑脚的将自己书写的卷轴放在挂篮中。

    他沉声说道:“我周寒就是这脚底的沙砾,不值一钱,可是谁又能知晓我的明日?

    姜尚八十岁还是一渔翁,垂钓在渭河,最终等到了周文王,管仲贫寒需要鲍叔牙的接济,可子曰:微管仲,吾辈被发左衽矣!

    这千金之琉璃,终究是由沙砾蜕变而来,寒……亦将如此!”

    说罢,他奋力一甩袖袍,目若星辰,昂首挺胸走回听涛阁。

    听涛阁,一听天下之波涛,而独居静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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