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了两天腥就不缺肉了?一出来卖的,装什么纯洁。”

    他们之间混惯了,男的女的说话没个轻重,这话要落别的女人耳里,人不但不会生气,搞不好还会呛他一句:“我卖怎么了,你开得起价么?”

    可落入温渺耳里就不得劲儿了,他爷爷的,这世上竟有比季邺南还欠揍的人,撸了袖子正准备动手,却被周礼先抢白,逮着吴老二就是一顿骂:“你丫嘚啵嘚啵老半天,这饭还能不能吃了,跟前那盘肉堵不住你那破嘴是不是,不够咱再叫俩份,腻死你个王八蛋,缺钱还是怎么,老惦记别人的吃,什么德行!”

    吴老二吓一跳,这是第二回见季邺南这发小,早听说这人口中不积德,没想到竟这么不积德,他老子是公安系统一把手,丫和季邺南在北京城是出了名的少爷,还俩铁磁,走路都不带竖着走。早年季邺南因他爹被扣着,出不了国,周礼他爹本来也安排他出国,怎料他向来听季邺南的,问了意见,人说出去没意思,叫他别折腾,于是他就不走了,陪着住学校。

    俩人感情铁成这样,吴老二惹不起,先前的嚣张一秒钟被消灭,但本身也是一不好惹的主儿,放低了声音抱怨:“又不是你老婆,开句玩笑怎么了。”

    周礼其实不想管这事儿,就像吴老二说的,又不是他老婆,管这么多干什么,但他对数年前在杨家胡同发生的事儿过于印象深刻,跟前这美味佳肴要被季邺南一脚踹翻,浪费不说,得多脏啊,何必招这麻烦,于是才帮了腔。骂完才觉得画蛇添足,人季邺南稳稳坐着,丝毫不想出面的意思,他有点儿纳闷了,自家老婆被这么调戏,他却一言不发,是爱了还是不爱呢。

    吴老二被骂一通,还是在女人面前挨骂,他感到特跌份儿,不自觉多喝了几杯,兴头上来,又忘了自己是谁,拎着瓶酒跑温渺面前:“先前是我错了,敬你一杯赔罪!”

    说完,哗啦啦倒满,“你要是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温渺正愁没酒喝,乐呵呵地刚伸出手,却见季邺南从椅子旁边捞起一瓶伏特加,叩开瓶盖,撂桌上,往杯子里倒酒,边倒边说:“要面子是吗,我给你,喝吧,喝完咱就是兄弟,喝不了就玩完。”

    也哗啦啦倒满,砰一声搁吴老二面前。吴老二傻眼,酒醒一大半,盼了好久终于盼到季邺南要和他做兄弟,却没料到是这种做法。俩美女也傻眼,以前大家也在一块儿玩,哪回他不是带着笑意的,虽然拒人千里之外,但从不轻易发脾气,今儿这是怎么了。周礼没傻眼,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就说他最了解老季嘛。

    没傻眼的还有温渺,不管情况妙不妙,借机捧了酒杯,笑眯眯地说:“我接受你的道歉。”

    仰头猛灌一口,剩下的被季邺南抢过去,往桌上一搁,半杯酒溅了一桌子,他一手扶了温渺,一手取出嘴里的半截烟,看着吴老二,说:“今天先到这儿,该散散了,我最近很忙,没功夫管你那破事儿,别他妈动不动就找上门。”

    一句话未说完,吴老二警醒,两杯酒都端到自己面前,说:“哥你别介,咱不知轻重,开玩笑而已,下回不敢了,您真不能不管我,您要是不出面,我老子会撵我去意大利,多瘆人呐,一水儿的黑手党,我认错,我道歉还不行吗,这两杯我都干了。”

    季邺南不管他喝得脸红脖子粗,拎着温渺往外撤。这姑娘实在没什么酒量,就这会儿功夫已经醉倒,他把她放进车,拍拍她的脸:“先别睡,我去买酸奶。”

    她半清醒半迷糊,迷瞪着眼睛问:“你怎么知道我想喝酸奶?”

    说完就睡过去,他摸摸她的脸,又附身亲了亲,似不够,再亲了亲。

    他知道的,可不止这一星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