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kushuxs.net
    渐凉的清晨十分干爽,又一通宵过去,他将车直接开去单位,在盥洗室掬了捧水洗脸,冰凉的液体触到伤口,火辣辣的疼。他皱了一下眉,抬头看镜子,只见左脸三道手指印,颈脖上几条指甲刮痕,乍一看十分骇人。他关了水龙头,慢条斯理地脱了背心,换了件衬衣,将扣完颈上最后一颗扣子,身后便传来受了惊吓的感叹声:“你怎么弄成这样?谁干的?”

    季邺南转身,看见老钟焦急的脸,还未说话,老钟便看见洗漱台上的衣服,点点血迹暴露在外,他抓到手里抖开来看,不免更加惊恐:“到底怎么弄的,你跟人打架了?这么多血,你把人打死了?”

    他淡定回应:“死不了。”

    老钟感到天旋地转:“真跟人打架了?我的天,你多大了,还是当人家领导的,怎么能用暴力解决问题?这人谁啊,有必要打成这样?”

    他已往办公室走了,打开茶叶罐泡茶,说:“吴尚德这几年不老实,他表兄手里的证券公司是一空壳子,专门用来帮他洗钱,这事儿不少人知道,你找几个封过口的知情人,多给他们点儿,叫人出庭做个证。”

    老钟还没从他打架的事儿中回过神来,立马又惊讶不已:“你要打官司?和吴尚德?为什么?”

    他脑子转得快,不用季邺南多说什么,立马反应过来:“你和吴尚德儿子吴老二打架了?”

    见季邺南没回应,老钟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可他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弄得他非要告发吴尚德。见他神情淡淡的,似不想多谈的意思,老钟便也不多说了,反正吴尚德没少干缺心眼儿的事,揭发他就当为民除害了,他看了一眼他脸上的伤,在晨曦下格外惹眼,连下巴都有一道长长的刮痕,一直钻进紧扣的衬衣领子里。

    他不忍再看下去,便转了头看着窗沿上的藤蔓。这少爷小时候调皮捣蛋,上房揭瓦的事儿没少干,从没受过这么多伤,他想着想着便愈发觉得这伤势可疑,男人干架哪个不是鼻青脸肿,哪有这种伤法。

    接着恍然大悟,惊讶得瞳孔放大:“你这伤是女人打的?”

    季邺南喝了口茶,扬眉看他一眼。老钟讪讪地,搓着手默默退到一边,倒显得他小题大做了。到底哪个女人敢这样对他动手,还是往脸上打?只需两秒,悟性颇高的老钟便立马明白过来,除了那丫头,还有谁能再动他一下之后接二连三动那么多下,看不出来啊,小丫头下手还挺重。

    既是为这受伤,再待下去叫下属看见了可不太好,于是收了文件撵他走:“你先回去,我弄点儿药送过去,等伤好了再来单位,这样子叫别人看见影响不好。”

    他本来就没多少心思做事,安排完工作,便依言回了家。老钟面上说他出差了,短则一星期长则一个月,反正短期是不会出现了,于是季邺南因着这伤,也难得休息了几天,老太太那自是不敢去,他便天天去温渺家。

    温渺家住在老式居民楼,上楼前要经过一冗长的通道,他走在幽暗的通道里,听见皮鞋磕地的声音,一步接一步,沉稳有力,空间狭小安静,隐约间似能听见回音,偶有人从楼里出来,和他擦肩而过,他会产生走入另一个世界的错觉。阳光透过铁窗钻进来,在尽头处形成一竖道,能清晰看到尘土滚滚,他经过那道阳光上了楼,在敲响那扇绿皮铁门之前站了很久。

    记忆在那一刻跳回到几年前,当时季渊已过世半年,他待在那座小城也独自生活了半年,即便换了环境生活,他也并未从丧父之痛中解脱出来。季渊一生清明,工作上雷厉风行,生活中和蔼可亲,在季邺南记忆中,他极少发过脾气,加之其是幼子,多少有点儿偏爱,虽疼爱有加,却从不溺爱。因此他的优点几乎都言传身教给了这个小儿子,比如他办事的果敢决断,对工作的兢兢业业,以及品行的清廉正直。倘若季渊是因病而死,季邺南也不至于此,半年不够再来半年,总有淡化伤痛的一天,可他偏偏死因蹊跷,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