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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终于转凉,秋风萧瑟,吹落大片树叶。赶着周末,季邺南去了一趟玉渊潭,自上回和老先生在饭桌上杠上,到现在俩人谁也不搭理谁。毕竟年纪大了,他其实并不计较,带了茶叶和书本又去看他。老先生今儿兴致好,在凉台搭了桌子,铺了宣纸,正在作画。季邺南默不作声守在身后,看他点完松柏的最后一笔,又在纸上写下落款,才开口道:“可惜这张纸了,写的比画的好啊。”

    老先生将笔丢进筒里,咚一声溅出水来,他拿了毛巾揩手上的墨,不回头看也不开口说,心情明显不怎么好。

    郝东升拿了宣纸到窗沿去晾,笑着说:“小季难得过来一趟,老先生您也不给个笑脸?”

    他依旧垮着一张脸,那表情甚至比刚才还不乐意,末了吩咐道:“我困了,送我回房间。”

    郝东升三两步跨过去,将轮椅一百八十度旋转,叫他直接面对季邺南:“有什么话好好说,逃避可不是办法。”

    说完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像兔子一样蹿到别处。季邺南扬起嘴角,轻轻淡淡扯出个笑,接着打开新茶叶泡水,又将几本书递过去:“前儿在书店凑巧看见这,你不是一直惦念么,先看看怎么样,合适了再买全套。”

    老先生推了推老花镜,将书枕在腿上:“你还知道我惦念,老大不小的人了,臭脾气不改哪有姑娘愿意跟着你。”说罢,似想到什么,“赶明儿介绍个给你认识认识?这姑娘刚从美国回来……”

    他靠着桌子,呷了口茶,放下茶杯时皱了眉:“唉,您打住啊,甭提这,有什么意思。”

    老先生也喝了口茶,淡淡道:“这没意思,为了一姑娘大揍朋友一顿就有意思了?”

    季邺南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揍他一顿算给他面子。”

    “既然要给他面子,你何苦把人老子的底细都翻出来,听说还要打官司?”

    季邺南笑出声:“你听谁说的,消息够灵啊。”

    他顿了顿,又喝了口茶:“这姑娘是谁,什么时候带来我见见?”

    这话题转移得并不成功,季邺南扪心想了想,既是逃避,想必心里有鬼,难不成他真派了人监视自己。他转了转脑子,选择忽略他的问题,不咸不淡道:“三环那地儿被收了回去,您不是打算盖博物馆么,怎么盖成了写字楼?”

    老先生半天不答,他又道:“看来一手遮天的年代过去了,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呐。”

    他这意思,是讽刺老先生退居二线没有实权,即使别人面上待他恭敬,实际并不采纳他的建议。场面上待惯的人,哪受得了这种刺激,当下便指着他的鼻子:“混账东西,当了两天芝麻官就把自己当皇帝了?你老子当年给我当助手,你连牙都没长齐,这会儿跟我这叫唤什么,显摆什么,也不怕你老子变成鬼来教训你!”

    提到季渊,季邺南也没了好态度:“您请放心,等到清明烧纸,我会原封不动把这话说给他听。”

    接着随手放了茶杯,却因用力过猛,生生磕破底座,瓷杯摇摇晃晃,接着便掉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老先生盯着他的眼睛有些浑浊,有些不可思议,还有些震惊,正愣神时,郝东升跑了过来,焦头烂额道:“好好儿的怎么又吵架了?”

    他推了老先生的轮椅,转头朝季邺南眨眼睛,一个劲儿示意他先走。就这样,进门不到十分钟的季邺南,连坐也没能坐一下,便摔门而去。上车后他点了支烟,烦闷的情绪一股脑汹涌而来,他降了车窗,一下下点着烟灰,皱眉眯眼看停车场的树,大风席卷而来,吹得大树东摇西摆,也吹散萦绕在车厢里的呛人烟味。他拿起手机拨了一烂熟于心的号码,通了之后却无人接听。

    那时,温渺正在餐厅吃饭,秦钦领着她逛博物馆新址,完事后正巧赶上中午,俩人便找了地儿歇歇脚。一曲音乐完毕,温渺一直淡定地吃东西,仿佛压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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