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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得不慌不忙,一步步踩得稳当,内心却慌乱如麻,不敢回头。从知道真相到彻底接受并决定过往不究,这一过程他用了整整七年,温渺能用多少年他不知道,对于一从小没有母亲只有父爱陪伴的姑娘,她对父亲的爱是双倍的,因此这痛苦也是常人的双倍。

    对于这种痛苦,季邺南毫无办法,因他的存在已成为她痛苦的源头。一想到此,他便心脏麻痹,浑身不能自已。他马不停蹄回到棕榈泉,看似很忙碌,实则一踏进家门便彻底松懈,他在屋里转了一圈,开了灯又开电视,遥控器从头按到尾,却缓解不了心中的情绪。

    后来折腾累了,却睡不着,睁眼在沙发上躺了俩小时,再跑去阳台上的躺椅上坐着,看城市灯火一盏盏熄灭,再看天边泛起鱼肚白,期间手机响了很多次,他只淡淡瞥一眼屏幕上跳动的名字,似根本听不见那动静,只沉浸在另一个世界。

    因此老钟开门进来时,乍一眼被阳台上的人吓一跳,他本是安排钟点工过来打扫,却正好撞见他回了家,自从温家出事以来,他还是头一次回家。

    老钟走过去,看他见猩红的眼,顿时又吓一跳:“你怎么回事儿,一夜没睡?”见他没反应,又问,“刚回来?”

    他依旧没反应,老钟琢磨片刻,试探道:“又吵架了?”

    他动了动干涸的唇,声音十分沙哑,问:“你真杀了温如泉?”

    老钟一愣,没有作答,再说话时态度明显有变化:“我不想和你谈这,不管怎么死,都是他罪有应得,你早知凶手是谁,却迟迟不做决定,连一点儿反击措施都没有,亏我之前还费心费神查找凶手,我看你根本没把你爸的事儿当事儿,你喜欢那丫头,我对她可没有感情,我不动手,她爸迟早也会天诛地灭,提早让他结束生命,我那是帮他解脱,就算有报应我也认了,老命一条,我怕什么。”

    话音将落,也不见季邺南有脾气,他乘胜追击:“你不是也没意见么,你要是阻拦,我下手也没这么快,你和季老先生感情深厚,说不恨他我可是一点儿也不相信,其实你也想他得到报应,是不是?”

    隔了好一会儿,只见他怅然叹了一口气,伸手按压太阳穴时,额上已青筋突冒。老钟见他这样子,心中有些不安,放缓了语气问:“出什么事了?”

    他跟随这对父子多年,尤其是季邺南,从小看着他长大,他一个细微眼神,随意一小动作,和什么人什么事儿有关,他往往只需一眼就能明白。这次见他依然不回答,心中已猜到大概,又试探道:“是不是她听说了什么?”

    季邺南捏了捏眉心,阖眼道:“那天在婚纱店,我们的对话,她全听见了。”

    老钟浑身一滞,脑中浮现温渺的笑脸,那姑娘总是活泼开朗,眉眼间尽是对季邺南的深爱眷恋。他顿时觉得于心不忍,伸手拍着季邺南肩膀:“你们之间本就是一段孽缘,早些分开也好。”

    竟连旁人,也知他们这种情况必分无疑。不用谁明说,谁都知道他们分手是必然结局。他沉默片刻,忽然扶着老钟的胳膊,将头靠了过去,老钟原以为他仅是伤心需要宽慰,怎料后来他已双肩微颤,而自己胳膊上的衬衣正渐渐浸出湿意。

    他活了大半辈子,头一回看见这少爷哭,他究竟受了多大的伤,竟然会哭。那女孩儿对他来说,真就这么重要?可不论多重要,俩人这关系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靠近,老钟由他枕着胳膊,拍他的肩安慰:“这事儿怪我,一切罪过都是我造成的,和你没有关系,你们俩人仅是没有缘分,你要想开些。”

    他若是能想开,又何至于此,不过另一方面倒是想开了,再接下来的时间,他几乎把全部精力用来对抗秦孝,颇有一种因无后患而豁出全部的架势。

    因为温渺,他原本很顾忌秦孝,怕他一个不高兴把温如泉杀害季渊的事儿捅出去,所以对付他时

    有所保留,甚至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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