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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邺南接到他娘的电话时还在睡觉,老太太在电话里哭成泪人儿,话也说不清楚,他才起床,火速赶了回去。原是检察院来人了,晾出一张搜查令就开始翻箱倒柜,等他进门,屋里已被翻得乱七八糟。季邺岷站在窗前抽烟,跟前站着老太太,拿着手帕,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眼泪。。

    “哟,小季回来了,对不住了啊,文件都下来了,得公事公办。”

    这人原是季渊朋友,季渊还健朗时,三不五时带季邺南和他一块儿吃饭。老太太见他回来了,一双兔子眼睛立时变得水汪汪,他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明面儿上我得叫你张副院长,私下叫你一声叔叔,你贸然带人闯入是不是过了点儿?”

    那人再次晾出搜查证:“可不是叔叔不想帮你,公事公办呢。”再努努嘴,“你哥都没什么意见。”

    季邺南看着季邺岷,他散给他一支烟:“医院那头打了招呼,老爷子还不知道。”

    他看了一眼乱七八糟的房子,碍眼的个人进进出出,心里说不出的憋闷,接了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用拇指拨打火机,四五下都没点着,便啪地一下丢在茶几上,季邺岷慢悠悠地点燃火递到他面前,他倾脖子接时,夹烟的手都在抖。

    “最近忙什么呢?”

    他俩在客厅中央坐着,好像在自家随意进出的人与自家无关。

    季邺岷吐出一口烟:“收购了两家小公司,重组改革,忙的要死。”再抽一口烟问,“你呢?”

    他眉头皱得很紧,像在隐忍什么,头也不抬:“闲的要死。”

    从小到大,除了吃饭,他们从没并肩而坐超过五分钟,头一次坐一起轻松地闲聊,却是因为家里发生并不轻松的事情。他俩虽同父异母,眉目却生得极似,甚至连脾性也相似,大概因为太相似了,所以气场不和,互看不对眼,于是互相不搭理。季邺岷成年后经商,对家里的大凡小事从不过问,最后索性搬了出去,至此,往回跑的次数屈指可数。

    两个不多言的人坐一块儿,其结果就是更加不多言,且彼此不觉得尴尬,但这场面叫旁人尴尬,比如季邺南他妈,见俩儿都如此淡定,她也没什么好哭的了,跑去厨房煮茶,以躲避这个尴尬。

    半小时后,那检查官笑眯眯道歉:“对不住了俩少爷,今儿无意冒犯,但结果也证明了,季老爷子是清白的。”

    说完就带着手下走人。季邺岷夹着烟一直没动静,季邺南掐烟,将六角瓷缸摁得哐啷响:“有事儿你先走,我拿点儿东西再回学校。”

    于是季邺岷和他妈点了个卯,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离开。后来季邺南一直在沙发上坐着,灭了一缸子的烟头,他妈张罗着人收拾家,一边抱怨一边哭,也不敢哭得太大声,时不时瞅瞅儿子,等到老钟来时才努努嘴示意,老钟会意,挨着他坐下,说:“老爷子好着呢,我封锁了消息,没人敢把话传到医院。”

    他轻轻从胸腔里应了一声,闷闷的,有些沙哑,老钟拎着老太太递来的包:“我送你回学校,咱顺道去东来顺喝几杯!”

    他也不说话,默默跟着老钟走。到羊肉上锅,汤水咕嘟嘟冒泡子,才递给老钟一文件袋。老钟涮好一叠肉放到他面前,用纸揩了揩手,笑着接过去:“什么事儿这么严肃。”

    等打开来看,立马变了脸,唰唰几页纸翻过去,问:“你从哪来的?”

    他倒是淡定,边吃边说:“酒柜后面找见的,我一直放车里,今儿人来搜的大概就是这玩意儿。”

    “这都是捏造,捏造事实,小店河那工程不合格,你爸一直在调查,从来没收过别人钱,他就没干过这事儿,我天天跟着他还不知道?这是谁弄的资料?”

    季邺南喝了一口酒:“那天季邺岷也在家。”

    老钟脸色变得更难看,想了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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