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面容一肃“属下本安排了人推她下水,造成个失足假象,谁想她一个大家小姐,竟会凫水,上一回,小晏将军说,这女人最近身子抱恙,属下赶紧推荐了个大夫,照着水分穴狠扎,没扎死人,反倒扎好了她,眼下,属下一时还没主意。”

    晏清源听得忽觉甚是可笑,原来杀一个女人,竟也成了难事

    那罗延察言观色这半晌,趁机道“听小晏将军的意思,倒也收心过日子了,眼前是没什么,世子爷要不然,容属下慢慢想寻着了恰当时机,再”

    “她本事不小,”晏清源抚了抚唇,眸子沉的如蒹葭丛水,却也没多做要求,“你慢慢想罢,元会当日,去小晏府里一趟,再送些过节的礼物。”

    见那罗延应声要走,忽又叫住他“我一时走不开,你去告诉陆归菀,元日许她去看姊姊,多给她带两个人手。”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陆归菀那罗延忽然有些着气,这个女人要不是昨夜世子爷你贪得她不行,不回东柏堂,哪会有后来破事幸亏大相国没什么要紧,那罗延恨恨想着,美人总有些祸水苗头的,一想世子爷眼睛惯粘在那女人身上的模样,脸面蔫了吧唧又不敢违抗,悻悻走了出去。

    元日当天,晏清源去赴朝会,归菀既得了他首肯,欢喜坐上马车,朝晏九云府邸去了。

    归菀身边有几个亲卫跟着,又带了两个新拨的婢子,一个盐城人,唤作秋芙,一个泗洪人,唤作花芽;两人年岁比归菀皆长两三载,归菀一问,果真是被虏来在后厨做婢子的,两人见归菀身份,心知肚明,一时间什么也不提,只默默专心侍奉。

    邺都的冬日,刺骨的冷。

    街上时不时传来呼呼的振翅声,撩开帘子,四下里一看,是满枝头的乱鸦,大白日里,就飞在昏蒙蒙的日头下,毫无忌惮,像极了晏清源这个人,归菀不知怎的,就想到了晏清源,眼中本就黯淡的光亮被纷杂的黑影间或挡住了,心头更暗。

    一转念,眼前却又是两人在床榻上的种种,归菀一下又魔怔了,想那样靡艳的一幕幕,他给她的,竟不再全然是痛楚,归菀想的脸直烫,满颗心里,尽是羞耻,他为何要对自己做那样的事或者,他以为这样,自己便不会再恨他

    寿春城里,爹爹和老师,和所有大梁将士的血就不在她眼前流了么

    胃里一阵痉挛,归菀疼的不能自抑,压了压心绪,手底还是紧攥着帘子不放

    此刻的邺都,又是清净的。

    枯死了的,又被风雪无情折断的树木,沉默地立在那儿;也有年久失修的房屋,砖墙上的裂缝扎眼,全然陌生,归菀心底弥漫起无尽的乡愁

    这里离江南实在太远太远了。

    远到如梦。

    巷陌尽头,是一座朱门大院,门前同东柏堂一样有持刀侍卫把守,归菀搭眼环视一圈,这才下车。

    因乍听归菀前来,媛华喜不自胜,忙从榻上下来,披了氅衣迎她。

    两人携手往暖阁坐定,归菀见媛华挽了发髻,俨然小妇人模样,眼中一热“姊姊你”

    媛华一面为她置茶,一面装作无谓道“他开春便要娶妻,我这个名分且不知是他如何辛苦挣来的。”

    自回邺城,晏九云家中因无人主事,又不敢去求晏清源,偷偷去信给大相国央求此事,到底长辈怜惜他,答应纳媛华为妾,媛华本不肯,却忽地又松了口,晏九云自是心满意足,整日越发小心翼翼待她。

    “菀妹妹,”媛华面上浮起与年纪不相称的一抹成熟,归菀发怔看她,忽觉姊姊也如邺都一般陌生了,“我思来想去,唯有这样还有几分希望,横竖我也嫁不了人了,再自珍身份,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安心留在他身边。是妻是妾,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

    媛华将归菀小手放在掌中“晏九云心性还像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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