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异常简洁,无非“已知”两字,偶提及大相国,也是“日渐好转”语焉不详的,那罗延一颗悬在晋阳的心,始终在半空飘着,落不到实处,眼见进腊月,若在往常,世子爷早吩咐下来给晏府送新年贺礼,怕是在晋阳诸事缠身,再难顾及。

    既然世子爷想不到,那罗延自告奋勇,回禀了公主,携几箱子东西往晏府来了。

    刚进门,见院子里正雁翅似的,林林总总摆了两边贺礼,一打听,巧了,才知道二公子前脚刚走,只同老夫人寒暄两句,便回府忙事去了,连晏九云也未见。

    那罗延搭眼转了两圈,蹭蹭蹭上了台阶,朝碧落轩一进,一眼先瞧见的是一地的瓜子皮,还没来得及清扫,火盆烧的太旺,热烘烘的,晏九云正在斟茶,一扭头,冲他咧开个少年明媚的笑容

    “那罗延,你可有小叔叔的消息了,他几时回邺城元日来吗”

    一打滚的尽是问晏清源,那罗延把帽子一摘,丢在几上,撇着个嘴道“小晏将军,你这人情可就薄了,我来给你送礼,你不问问我近来可好,只想着世子爷”

    晏九云脸上一烧,怪不好意思的,其实也就是顺口一问,那罗延来,还能有什么事呢他把热茶给那罗延递上,忽的发觉一件事,方才那一通,倒更像是习惯,至于,晏清源到底几时回来,元日在哪里过,他似乎并不是真的关心,他的全副精神,已然放在自己府里了。

    一想到这,自己也被吓一跳,如此一来,憋了个片刻,竟无话可说,好在那罗延也只是打趣而已,捏起剥剩下的瓜子,朝嘴里卡啦一磕,摇头叹道

    “世子爷呀,元日难能回来喽,都这个时候了,肯定是陪着大相国主母过节。”

    说着眼睛里尽是憧憬,把瓜子皮往火盆里一丢,红光映着他失落的脸,“我也真想回晋阳呐不知道世子爷有没有带上鹞子去打猎。”

    “以往元日,大相国都要来拜会陛下的,今年不能来了,是不是”晏九云却也不傻,同那罗延一交错目光,满是征询,那罗延却不马上回应,把脚盆踢远了几步,似乎嫌烤的太盛

    “世子爷说了,大相国虽未痊愈,但见了回头,等开春暖和气一上来,病自然就好啦”

    听那罗延说的又轻松,晏九云兀自一出神,心里估摸了半晌,然后,蓦地把脸一扬,眸子里写满了疑惑不解

    “玉壁打的不痛快,大相国是不是心里窝火才病了玉壁到底打成什么样了”

    这是他憋了许久的话,早满肚子臆测,这个时候,晏清源忽的就回了晋阳,隐约觉得,不是什么好兆头,可晋阳那边,又确实如一潭死水,没见什么消息递出来,这边邺城,朝政等事,也还都在正轨,但段韶率军入驻,还是让人不能不多思量一层。

    私下里,百官也早将此议了个遍,就是晏九云在禁军里头,也时而见人攒聚一起,窃窃私语着什么,等他一靠近,避嫌似的,又都噤声不提了。

    火苗熊熊,那罗延加上一盏热茶下肚,额头开始冒汗

    “跟贺赖作战,又不是没失过手,不算什么大事,大相国哪就能因为这个病倒大约也就是天寒地冻,染了风寒而已。”

    他有意轻描淡写,晏九云一听他这话头,再看他神色,却露出有所觉察的目光

    “柏宫带着大军早回了河南,我担忧大相国不能来元会,他要是知道了”

    余话不提,两人目光一撞上,那模样,分明想起了当初从寿春返邺途经柏宫地盘时,他那个不把晏清源放在眼里的做派,这一语,也恰点到那罗延连日来的心事,彼时世子爷那番话,还能一字不差地翻出来,看样子,世子爷倒是信心十足。

    那罗延轻吁口气,顿时没了心思,瓜子丢进果盘,拍了拍手,却仍是轻松语调

    “柏宫再多的花花肠子,都在大相国眼前晾着呢,放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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