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最是复杂,和其他地方有很大的不同,这里遍布了大大小小的士绅,又有数不清的读书人,他们通过同年、同窗、姻亲还有所谓世交、同党、同乡的各种关系,结为了一张张巨网,若只除首恶,是远远不够的,而且这些人……往往是一体,牵一发而动全身。若只诛几十几百户人,杯水车薪,很快他们便可死灰复燃。可若是要统统清理,便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凭借陛下手上的人手,清除得干净吗?”

    “陛下……在清除的过程之中,他们断然也不会坐以待毙的,他们可能会暗中联络起来阳奉阴违,也可能想尽一切办法,腐蚀咱们清查的人员,所以……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是不利。”

    天启皇帝听罢,若有所思,而后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样说来,江南这边,咱们不管了?”

    “谁说不管?”张静一笑嘻嘻地道:“臣这儿……倒是有一个法子。”

    “首先咱们要做的,就是先破掉这一层层组织严密的关系网。”张静一眼眸中泛着精光,接着道:“只要破除这些……事儿就好办了。任何事,最怕的就是人家是一条心。”

    …………

    钱谦益人等默默地跪在此,胆战心惊地等待着。

    事实上,他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只是……这最坏的打算,是他们所不能承受的。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死是在所难免的,现在的问题就在于,怎么个死法?

    那昏君喜怒无常,怎么可能……给大家留什么余地呢?

    许多人的心里滋生出来的,乃是无穷的绝望。

    紧接着,便见一个个的东林军的生员,奉命进入了天启皇帝所在的侧厅,似乎是在领受什么命令。

    而后……

    这些人又一个个的出来。

    其中一个,按刀出来,冷着脸,大喝一声:“来人,将他们统统押下去,陛下有旨,这些统统都是乱党,是抄家灭族的逆罪。”

    听到抄家灭族四字,已有人只觉得一阵眩晕,竟是直接倒地不起。

    于是众人纷纷上前,毫不客气地将人全部架了出去。

    还有人口里大呼着道:“冤枉,我冤枉啊,我只是来吃饭的……我冤枉啊……”

    可是没有人理会他。

    而那钱谦益,却只觉得自己两条腿软绵绵的,根本站不起,却已被人抄起来,扯着便走。

    他只觉得晕乎乎的,想到自己和自己家族的命运,登时悲从心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弥漫了全身。

    他张口想说点什么……可此时已是如鲠在喉,于是……只好恸哭着呢喃道:“他们误我,误我啊……”

    随即,这钱谦益便被丢进了一处牢房,这里应该是南京城的大狱,他第一次处于这样阴暗潮湿的环境,惊恐不安地呆了一夜,一宿不敢睡,随后,又被人拎了出来。

    此时的南京城,似乎一切如初。

    除了那些城中大户的主人们不知所踪,吃了酒再也没有回来外,对于寻常百姓而言,虽然城中出现了许多陌生的人,可是……这些人似乎没有任何侵门踏户的征兆。

    因而在小小的担心之后,大家也就如往日一般,该干嘛还是干嘛了。

    而在南京城各卫那儿,工作已经开展。

    所有卫中的士兵全部集中起来,倒是并没有进行训话,而是让大家席地坐着。

    如在南京左卫,李定国先站起来,道:“诸位都是当兵吃粮,都有妻儿老小,你们都是世代的军户,当初太祖高皇帝的时候,命你们的祖先在此屯田戍守,左卫的田产我查过了,总计是三十七万亩,不过这些年,因为种种原因,只剩下了二十四万,我来问你们,你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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