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钱谦益又哭。

    此时,许多人都露出了同情之色。

    薛贞叹息道:“厂臣如虎啊。”

    不过,他这一番叹息之后,便又打起了精神:“既然是事实清楚,那么……本官也就不绕弯子了,此前所判的卷宗里头,有许多地方,事实不清楚,也不细致,还有一些地方,更是无中生有,本官念你熟读四书五经,通晓经义,定然是一个恪守本份的忠贞之人,如今蒙此大冤,又无故遭了如此多的皮肉之苦,念你可怜……赦你无罪!”

    钱谦益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响。

    他有些不可置信。

    薛贞又道:“只是……这毕竟是钦案,三法司赦你无罪,认为你不过是被人冤枉,可此案最终的定论却在陛下那里,你放心,我等自会上书,为你洗刷冤屈,只是……这些日子还需委屈你,只等恩旨下来!”

    钱谦益听到这里,立即嚎啕大哭,这些日子所遭受的屈辱,积压着的怨气,如今一下子宣泄了出来,口里含糊不清的道:“多谢……多谢……此再造之恩,来世便为牛马……也难报万一!”

    他这般一哭,观审之人,更觉得同情起来,因为钱谦益虽然在南京城的时候,风流倜傥,身居高位,一副大老爷的做派,可在这里的形象,却是一个遭受迫害的可怜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悲悲惨惨戚戚。

    于是……便有人跟着叫好:“青天大老爷……”

    称颂之后,薛贞随即道:“好了,传下一个……”

    ………………

    新县那儿,突然传出了钟声,这钟声来源于新县的一处寺庙。

    这钟声一起,紧接着,北镇抚司驻扎在各地的千户所和百户所一时之间,哨声大作。

    随即,数不清的锦衣卫官校似乎早就枕戈待旦,火速从各处的方向,开始奔向自己的目的地。

    大量的校尉,穿着鱼服,跨着腰间的刀柄,一齐出发。

    而在此时……

    钟声传入宫中。

    魏忠贤在司礼监里,慢悠悠的喝茶。

    他这几日心情很不好,所以司礼监的上下宦官,没有人敢招惹他。

    此时,有人脚步匆匆的进来,道:“干爹,干爹……”

    却是司礼监的随堂太监杨顺。

    杨顺朝魏忠贤行了个礼,急匆匆的道:“不得了,不得了了,外头突然传出钟声,而后……这京城里头,哨声此起彼伏,有人来报,说是这哨声,乃是军中进攻用的哨响……干爹,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魏忠贤端坐不动,他露出惋惜又惆怅的样子:“不必管,这不是我们的事。”

    “这……”

    魏忠贤抬头,凝视着这随堂太监杨顺,慢悠悠的道:“也不必慌,既然和我们无涉,那么便稳重一些。”

    “干爹,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奴婢听说宫外头有一些传言……”

    魏忠贤笑了笑:“传言……是编排咱已众叛亲离了吧?”

    “这……”

    魏忠贤淡淡道:“众叛亲离,也比失了自己的本份要好,宦官就是宦官,做宦官就是伺候人的,不要以为,自己多了几两肉,就可以不知天高地厚了,所以……若是这宫里头,也有人不知天高地厚的跟着宫外的人胡闹,到时死了,可就别怪咱没有提醒了。哼……”

    这随堂太监杨顺听了,大抵明白了什么。

    于是,他压低了声音:“其实……这些日子,不但有许多的传言,宫里确实有不少人,和外头的人……”

    “相互勾结是吗?”魏忠贤笑了:“这无可厚非,毕竟……咱这是树倒猢狲散了嘛,驾驭不住外头的人了,难免会有人……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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