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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裴语涵不肯放过。

    林玄言看着她的脸,只觉得越看越好看,那种好看不只是容颜上的,而是在方方面面,此刻的她,所流露出的剑意已然和承君城那一日全然不同。

    那剑中的颓丧之气早已散尽,而今如冬柳抽出新芽,春风拂过,自然意气风发。

    林玄言自然而然道:“当然是语涵最好看了。”

    裴语涵不冷不澹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却牵扯出一缕笑意,若有若无,似清风萦绕。

    帮陆嘉静修复了破伤的心脉之后,她依旧昏迷着,只是胸膛起伏和呼吸的节奏趋于平稳。

    裴语涵坐到了林玄言身边,两个人就默默对视着,一双眸子沉静如砚中古墨,一双眸子清澈如连天碧水,眸子里彼此的倒影清晰而迷离。

    林玄言笑道:“我有这么好看么?”

    裴语涵看着他,眼眶中落下了一滴清泪,很快,泪水噼啪噼啪地落在,一瓣瓣落在白色的裙裾上,碎成了晶莹的瓣儿。

    顷刻间,她泪如雨下。

    林玄言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他伸出手想要去捧住她的脸。

    裴语涵抓住了他的手腕,身子前倾,一下子抱住了他,双手紧紧地环着他的身子,她的脑袋死死地靠在他的肩膀之上,似乎永远也不想分开,泪水打湿了他的左肩。

    裴语涵的手深深地陷入了他的后面,将衣衫抓的一片褶皱,露出了五指的纹路。

    林玄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轻呢喃着她的名字。

    裴语涵只是一直哭一直哭。

    这些天所有堆积在心中的块垒都消解在泪水之中,而那五百年所受的苦难也只是一场不算太长的哭泣。

    林玄言的右肩的一大块被泪水湿透,温热的泪水落在身上,却像是冰块那般,严寒得令人心碎。

    不知道有多少个夜里,孤单的姑娘独坐碧落宫中,她披着简单的素衣,对着孤寂的夜张开怀抱,彷佛能拥抱住夜色中的某个人。

    地阯發布頁4v4v4v.c☉m只是她的怀抱永远冰冷空荡,风忽然撞开窗户,吹得书页哗哗作响,她才会恍然想起,离别就是离别,错过就是错过。

    一晃五百载,女孩早已长大。

    重来回首,却似只和当年雪夜里那条小街一样长,或许日子就是这般深一脚浅一脚的跋涉吧?裴语涵泪水渐渐流干,只剩下哽咽。

    她瞳孔通红,万般话语如鲠在喉,只是她泣不成声,又如何能够说出口?她早已不是那个绕着他问东问西的小女孩,他亦不是那个曾经的他。

    白驹奔过指隙,山河尚且变幻,何况人情。

    只是就算我们已经记不得彼此曾经的模样,但是重新相见,依旧是那样地好。

    “语涵。”

    林玄言在她耳鬓轻声道:“这多么年,不累么,不傻么。”

    裴语涵轻声道:“傻死了。”

    “对不起。”

    林玄言道。

    裴语涵摇摇头,“这次不许走了。”

    “不走了。”

    林玄言轻声道。

    “师父……”

    白衣女子对着少年柔声道。

    “是你么?”

    林玄言没有说话。

    她将头埋得更深了,呢喃地喊着师父。

    ……流满了碧色汁液的城垣上,渐渐浮现出了许多人脸,那位青族的老族长赫然在其中。

    其中许久具青族长老的人脸满是沟壑,一个个面容苍老得像是古老的凋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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