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的其素浑身一震,只是他目光很快又收回去:“改日再议。”

    其素忙命人往前朝传了话,自己又匆匆回到此间,哪里敢叫皇帝一个人独处。

    皇帝对着福宁宫正殿门口久久的出神:“其实朕想到了,那日去明仁殿看她,朕就想到了。只是没料到,她果真如此决然,走的毫不留情,其素——”

    皇帝的声音有些哽咽:“传旨,追贞妃为贵妃,按皇后礼葬入……”

    “胡闹!”

    皇帝的话音未落,话自然也就说了一半未完,一道声音自福宁宫门口传入,打断了他所有的话。

    其素忙低下头去,返身朝来人方向去做礼。

    皇帝显然也是愣了下,从榻上起了身,拜了礼:“母后怎么来了。”

    太后是只身入的殿,冷眼看着皇帝,呵了一声:“孤若不来,岂不是由着你追封贞妃,将她葬入景陵之中了?”

    “这是她应得的。”皇帝也不起身,一抬头,语气生硬的对上太后。

    太后被他的态度气着了,冷笑不止:“应得的?甄氏是废后,你如今将她以后礼葬入景陵,叫天下百姓如何看你?还有,孤来问你,现如今将甄氏的死讯公诸于众,你就不怕云南反了吗?就不怕镇不住谈家了吗?”

    皇帝的气焰立时弱了大半。

    母子二人俱是沉默下去。

    过了约有半盏茶的时间,皇帝兀自起身来,平视着太后:“可这是儿子欠她的。”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从小孤是如何教你的?你是要君临天下的人,从来只有旁人敬着你,没有你欠了谁!你的后宫中,孤一向最喜欢的是赵氏,你道是因为什么?”

    皇帝眯了眼不说话。

    太后见他如此,眉心微蹙:“谈氏通外戚,甄氏与你儿女情长,唯独赵氏,十几年来恪守本分,事上以敬,没忘了她自己的身份!你说你欠了甄氏的,无非是觉得把她拉下后位,对不住她而已。但是我的儿,你是要这江山安稳,开出一片属于你自己的新局面来,还是要守着你的甄羡,白头终老?”

    皇帝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他还有什么好选的呢?

    太后话中深意,他是听得出来的。

    从他选择了放弃阿羡的那一刻,他就该料到会有今天的局面。

    他想给阿羡身后尊荣,其实从一开始,他没想过要阿羡死,即便是事到如今,他还是让其素重整景肃殿,等着接阿羡回来。

    太后朝他伸出手:“当日斥责贞妃的——是孤。今日,你若要给贞妃正名,你是皇帝,孤拦你不住。只是我的儿,生身之母,和你的甄羡,你要哪一个,可想清楚了。”

    皇帝瞳孔放大,猛然抬头看向太后。

    那张脸,那张素来就不怎么慈爱的脸,在他眼中无限的放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