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崔旻不敢再想下去。

    只是崔旻心里知道,平静的日子,到头了。

    原本他以为,一切的暴风雨,都会在他姐姐大婚之后才来,到那时候,京城中狂风暴雨,谁也躲不开。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事情来的竟这样快。

    四月十四,太极殿中皇帝升座临朝,刑部尚书重提严竞案,又摆出条条证据,直指都察院言官御史借机排除异己,混淆视听。

    皇帝震怒之余,下令彻查,并将涉案的四位科道官,都下了大狱。

    这其中,就包括云南道监察御史。

    四月十五,崔琼大婚前一日,皇帝派了旨意,刑部尚书所提涉案的四名官员,斩立决,出缺之职另择了人一一补上,而崔旻,从小小的国子监监生,径直补了云南道监察御史的缺。

    这道旨意,一点也不让崔旻意外。

    登门来贺的人,有很多,不好打发的,崔旻也都一一耐着性子陪了。

    直到王芳出现在清和县主府时,崔旻才感到一阵头大。

    王芳是燕怀领进来的。

    他把人领进了门,就下意识的去看崔旻神色。

    崔旻见状,眯了眼冲他使了个眼色。

    燕怀立时会意,借奉茶之故,退了出去。

    崔旻引着王芳去坐:“王公可真是稀客,如今事务这样多,还白走这一遭,叫旻惶恐。”

    王芳哦了一声:“十五岁的年纪,举人出身,国子监监生,补了一位科道官的缺,本公就是再忙,也得来贺一贺喜,来日崔大人步步高升,咱们之间,怕也少不了走动呐。”

    这话中似乎是在贺喜,然则又颇有深意。

    崔旻不愿跟他过多寒暄,便只是连道了两声哪里敢当。

    王芳啧了一声:“其实从崔大人入京,本公就有心结识。只是你一向住在高尚书府上,他平素既看不上本公,本公也没有登门的道理。如今搬到了县主府,”他说着又四下看了看,仔细的品了品,“崔大人也是有了品秩的人了,不想着自己置办个宅子吗?”

    崔旻下意识的就蹙了眉,旋即打了笑:“王公的意思,是说我蹭吃蹭喝,寄人篱下了?”

    王芳似乎是没想到这位新上任的监察御史敢这么硬气的同他说话。

    他说这番话,其实也不是真的要嘲讽崔旻。

    崔旻和刘光同相交是不假,他本来也不打算从刘光同手下去挖人。

    但是陛下把他放到了云南道监察御史的职上,这就实在可圈可点。

    云南道下属管辖,不正好是甄家的所在地吗?

    况且他年纪轻轻,陛下就委以重任,这样的人,难道就放着他跟了刘光同了?

    所以他本来是想着,崔旻若是说一时在京城中也找不到好的宅子,他便顺水推舟,左右一处宅子而已,他便是从了崔旻,又有何妨?

    孰料崔旻竟这样顶了回来,王芳呵了一声:“崔大人话中火药味,浓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