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崔旻回过神来向他看过去,便知道他这是有话要说,于是道:“刘公有话不妨直说。”

    刘光同咳了一声:“我知道你姐姐明天大婚,这时候跟你讲这个不合适,但是时间紧迫,离二十一日大朝会只有六天了,我必须得先提醒你。”

    崔旻剑眉紧蹙,刘光同这么说,就必定是跟甄谈二氏的事情有关了。

    无力感涌上心头来,他只能点了点头,示意刘光同可以继续说下去。

    “二十一日大朝会,你舅舅会上书请陛下立后,而你,也需要上一道折子,”刘光同稍稍顿了声,“你是没资格进殿议事的,但你如今是科道官,你的折子,是能直达天听的。”

    “这个我知道,”崔旻颔首,“要什么样的折子?”

    刘光同抿唇不语,眼底一片深邃,望向崔旻,久久未曾开口。

    崔旻深吸了一口气:“津县的事情,对吗?”

    刘光同点了点头:“严公之事,看似是导火索,可实际上还有一宗,就是要把你提到都察院去。津县的事,此时你来上书,是为了添一把火的,”他顿了顿,“你是聪明人,折子该怎么写,自己应该心里是有数的。”

    他当然心里有数了。

    津县的事情,他只能说是孟夔在随行的人这种做了手脚,至于这手脚是为什么做的,陛下心知肚明,可他不能说。

    这道参孟夔的折子,连四叔也不能提及。

    事情要如何牵扯到四叔和甄家,这就是刘光同要做的事了。

    陛下要的,是一个引子而已。

    崔旻心下有些许的不忍。

    四叔做的事,是他自己的选择,无论将来落得何种下场,都是他自己选的路。

    况且当日虽然在成娇面前说过那样的话,可在他看来,四叔能下这样的手,未免太过狠辣了些。

    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大家都已经身不由己,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可是想到崔易兄妹几个,再想想家中一向和善的四婶,崔旻咽了口水,看向刘光同:“祸不及亲眷,是吗?”

    刘光同一愣,稍稍蹙眉:“你应该知道,四房分了宗单过,不管将来出什么事,要担待的,都只能是他们自己了。崔溥是保不住了,四房的产业,也未必能安然握在他们自己手里。四房的老太太和太太,还有你的弟弟妹妹们,哪一个不是锦衣玉食长起来的?哪一个不是一辈子活在富贵堆里的?祸必不及亲,可她们将来的日子,你也可以想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