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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她理清了思绪时,想要开口,一道阴沉的声音,却已经先她一步传到了二人耳边来。

    “我本来还以为,这是我们家的家事,却不料你已经知道了。”

    崔旻在听见声音的时候,立时就扭头看了过去。

    燕翕黑着脸,负手站在不远处。

    薛成娇的目光绕过崔旻的肩头,这才看见了站在那里的燕翕。

    那处距他二人所站的地方不过一箭之外,她和崔旻的对话,燕翕应该听了个一清二楚吧?

    她轻咬了下唇,不敢再随口乱说。

    崔旻脸色也黑了黑:“你偷听?”

    燕翕撇了撇嘴:“我是来找你的,崔昱引我入了府,我跟他说不着,也懒得让他陪着,就自己一个人逛过来了。”

    薛成娇听着,心说这位世子怎地如此孟浪。

    这里好歹是她的县主府,他就一个人随便乱逛吗?

    燕翕自个儿倒是不以为意的,往日去谈家也好,高府也罢,他也这样自在惯了,这会儿丝毫不觉得这县主府有什么不同之处。

    崔旻冷哼了一声:“你这是顾左右而言他,说到底,还是偷听了。”

    燕翕回了一声冷笑:“你们青天白日的站在这里说这个,还怕我听见了?”

    “那你想怎么样?”

    崔旻毫不客气的噎回去,倒果真把燕翕给噎住了。

    他想怎么样?

    他其实真不想怎么样。

    这件事情他是早就知道了的。

    那天父亲被传召进宫,回到家中大发雷霆,任凭谁劝都没用。

    后来才知道,陛下叫他进宫,说的就是给燕褚赐婚的事。

    君命难违,父亲无从推拒,只能领了命,讪讪的出宫来。

    母亲知道之后,立时递了牌子去见太后,可也没有得到她想要的那个结局。

    太后在明元殿中,亲口告诉母亲——燕褚的身上,还有皇家的血,她也该为这个皇室,为你弟弟的江山,做点什么。

    燕翕是愤怒的。

    只是他的愤怒,U看书无从发泄。

    他的父亲一连三日不曾上朝,母亲也已经有好几日没有进宫请安了,就连燕褚,这些天母亲都不肯叫她进宫去。

    在燕翕看来,父亲不是没有雄才伟略的。

    年少得志时,谁不是满怀经世谋略的才俊?不然先帝也不会把膝下的大公主婚配于父亲。

    到如今,父亲收敛了所有的锋芒,安安分分做他的闲散侯爷。

    可即便是如此,他们一家人,还是要被陛下掌控在手心里。

    燕褚的婚事,就是最好的证明。

    赐婚谢鹿鸣,这其中又有什么样的深意,他了然于胸。

    原本是郁结于心不得纾解,想来找崔旻聊聊天喝杯酒的,可是没想到,偏偏又听到了这样一番话。

    胸中的那团火蹭的就燃了起来,这才惊动了还在交谈中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