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着袁慧真,她实在是给不出好脸色。

    于是钱氏瞪了崔易一眼:“我自然知道今天的话说重了,可你自己个儿看看你姑父的信,换了谁也不会给她好脸色。”

    崔易对袁慧真就更心疼了。

    他从前就很高看这位表姐。

    袁慧真生的好看,是自带了一派温婉气质的。

    崔瑛的美是英气的,薛成娇的美是夺目的。

    袁慧真与她二人皆不同,叫人一看便觉得很舒服。

    小的时候,她跟着姑姑回来小住,崔易就很喜欢跟她一起玩儿。

    这位表姐说话从来是轻声细语,唯恐惊扰了旁人一般。

    后来年纪渐长,他慢慢的知道,姑父待表姐很不上心,姑妈也是心里只有一个儿子而已。

    表姐虽然是家中的长女,可行事却小心谨慎。

    每每想到这些,崔易就替她感到不平。

    他一直觉得,这样的姑娘,不该这样的活着。

    如今姑父又这般行事。

    假若父亲的事情,袁家人真的袖手旁观,只怕今后祖母对表姐,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了。

    想到这里,崔易眉心跳了跳,便也向钱氏告了辞。

    钱氏还惦记着崔瑜的后话,就敷衍的应了一声,打他走了。

    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了崔瑜和钱氏祖孙二人。

    崔瑜往钱氏身旁坐下去:“祖母,您叫阿瑛跟我们去,其实不大好。”

    钱氏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她确实不是个能办事儿的性子,叫她张口去求人,她怕做不到,更何况还是去求成娇。”

    崔瑜嗯了一声,继续道:“从前成娇还住在家里的时候,我观察过一阵子。她对真表姐似乎很亲近……”

    她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的去回想。

    日常起居她们虽然不在一处,可是姊妹们小聚之时,除了崔瑛和崔琼,薛成娇最愿意亲近的,如今想来,便只有一个袁慧真了。

    至于为什么,崔瑜也不知道。

    她努力的找过原因,但是都无果。

    “慧真?”钱氏对此却是一概不知的,听闻此言,便很是惊诧,“她怎么会跟慧真亲近?”

    “我也不知道,”崔瑜摇了摇头,“后来我想,也许因为真表姐也是客居咱们家吧。您知道,成娇是父母双亡投奔了咱们家……”她见钱氏冷眼看过来,轻咳了一声,“投奔了大伯母来的,我想她心中多少是有些防备不愿与人亲近的。”

    钱氏仔细的想了想,觉得崔瑜的话有道理,可又觉得有一丝不对。

    薛成娇是这样的人吗?

    她心思深沉,一点也不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难道真的会因为这个,就亲近慧真?

    “你继续说。”

    崔瑜见钱氏沉思,一时没有再说话,此时听她了话,才又开口:“刚才真表姐说她想回家去劝劝姑父,其实是心里愧疚,因为姑父的这封信,叫她无颜面对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