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小内监等着,见了他二人,上前去请了安,领着人就往清风殿而去了。

    此时天色渐渐昏黄,且有了变天的前兆。

    阴郁、昏暗,空气中还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潮湿感,压得人几乎透不过气。

    七月末的风本是不凉的。

    可今儿也不知是怎么了。

    燕翕跟太子并肩走着,一阵风来,他黛青色长袍下摆处随风摆了摆,他人也跟着打了个冷颤。

    太子在旁边有所察觉,咦了一声:“有这么冷?”

    燕翕一面摇头,一面叹了一声:“我也觉得怪了,适才一阵邪风,叫我觉得浑身冰冷,”说着,又低头理了理袍子,“这会儿又不觉得了。”

    太子若有所思,可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正待要再说两句,就已经到了清风殿外的台阶下了。

    小内监把腰更弯了弯,迎他二人上台阶。

    等上了台阶,太子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廊下的其素。

    其素几步上前来,平素的笑脸也不见了,是一派的正经,与他二人礼过,话也不多,领着人就进殿。

    太子心头有一丝怪异闪过,本来是想问两句的,可又想起其素这么个人,自然也没再问。

    进了殿中时,皇帝手上什么也没拿,两手空空的,像极了寻常人家等孩子回家的父亲。

    见了太子和燕翕,皇帝似乎高兴极了:“回来了就好,一路上也没出岔子吧?朕成天担心你们,就怕光同哪天送一道褶子回来,说是出了事儿。”

    太子拱手礼了:“没有大事,只是崔御史受了些伤,如今养的差不多了,只是没好全。刘内臣送他和县主回家去了。”

    皇帝连着哦了几声,便叫了一声其素。

    其素嗳了一声,哈着腰:“主子您说。”

    “你亲自出宫一趟吧,去看看崔卿的伤如何,带两个太医去,看着该用什么药,便用什么药,封赏等明儿早朝过了再议。”皇帝吩咐着,却也不看其素,一双眼睛都放在燕翕的身上。

    其素便知道,这是要把他支开了。

    诚然,他一向是个心软的人,见不得人吃苦受罪,便是待孟朝、待王芳,他都尚且如此,更不必说今日换做了燕家这位世子爷了……

    叫燕翕娶永平郡主,其素不用想都知道,他是不愿意的。

    叫燕褚嫁谢鹿鸣,其素更不用想,他更是不愿意。

    可今儿个,他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了,抗旨不遵这一条压下去,整个侯府都得跟着遭殃。

    所以陛下打发他出宫一趟,省得他在这儿瞎搅和……

    其素吸了吸鼻子,应了个是,就下殿了。

    只是路过燕翕身侧时,略带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