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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旻等了好一会儿时间,一直没开口。

    屋外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高孝礼也没叫人进来,自己个儿动手点上了四盏蜡,屋里才有了昏暗的光芒。

    崔旻坐在堂下,仍旧目不斜视的瞧着高孝礼。

    他觉得等了很久,可高孝礼那边仍旧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于是他就催了一声:“舅舅说的第二怪,指的是什么?”

    高孝礼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陛下呢,当殿并没有理会徐士颉的这道折子,只是责令刑部和大理寺一起详察,说的是容后再议。”

    崔旻心里就咯噔了一声。

    这实际上也是皇帝惯用的手法——比如当日提及立后一事。

    他先授意你上了折,可太极殿上却不急着允了这道折子……

    可徐士颉的折子,究竟又是不是皇帝授意,他们都不得而知。

    也总不可能跑到徐府去问一问吧?

    可是不知怎么的,屋外一道闷雷打下来,崔旻一个激灵,就有了别的想法。

    高孝礼大概是看他脸色微的有变化,就咦了一声:“你怎么了?”

    崔旻略眯了眼:“舅舅,您觉得谈昶旭当日的罪名,没有问题吗?”

    收受贿赂,草菅人命——这就是当日皇帝过问了之后,把谈昶旭下了大理寺大牢的罪名。

    可谈昶旭,真是这样的人吗?

    高孝礼捏了捏拳头:“那依你说呢?”

    崔旻倒是一点也不奇怪高孝礼会把问题丢回来他身上。

    他初到京城时,的确不怎么与世家子弟走动。

    可后来风头渐渐过去时,似燕翕、谈昶年和谈昶旭这样的人,他是常来常往的。

    他认真的想了好一会儿,才悠悠然开口道:“姐夫身为宗子,行为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一些限制,这个不必我细说,舅舅也应该明白吧?”

    他侧目看过去,果然见高孝礼点了下头。

    而后就听高孝礼道:“这些小辈儿的孩子们我虽不怎么走动,但是听子璋说起来过几次,府外好些人情往来,还是谈昶旭做的多些。”

    崔旻嗯了一声:“正是了。谈家这点分寸是有的,再加上与我一辈的人里,除了姐夫,算得上出色的,也就一个谈昶旭了,故而人情往来,大多是他在经营。”他一面说着,手一面攥住了座下太师椅的把手,“我所知道的谈昶旭,是个长袖善舞的人,他圆滑,更风趣,说他草菅人命……”

    后话崔旻就没有再说下去。

    但是高孝礼一定是听明白了的。

    说谈昶旭草菅人命,崔旻是不信的。

    可不信又有什么用?

    高孝礼微微的摇着头:“你不信也没用,韦策说过,都察院会上疏弹劾谈昶旭,是因为手上有实证。这种事儿虽然不归他们管,可是有人把证据递到了都察院衙门去,他们就不会坐视不管了。”

    话到此处,高孝礼又深吸了一口气:“或者你可以以为,仍旧是陛下陷害谈昶旭。但是不管怎么说,谈昶旭的罪名是坐定了的。谈家为了子孙奔走,这是人之常情,如果没人告发,陛下也不会拿他们怎么样。可他们上下是银子,这就是行贿!谈昶旭本就是折在这个上面,他们今次的行为……徐士颉不会无故冤枉谈家,谈家这次,怕是动错了脑筋了。”

    崔旻下意识的就把眉头锁的十分紧。

    尽管他舅舅这样说,可他还是不能理解,也没办法相信。

    因他满脸写着不信二字,高孝礼就长叹了一声:“我这样来问你,如果今天犯事的是崔晟,又或者是你们家任何一个孩子,你父亲会不会为了他奔走?就是你这个做长兄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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