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有人说话。徐沂进去一瞧,才发现是他隔壁床的李姓上尉,正穿着一身泥泞的军装嬉皮笑脸地跟小护士逗乐。

    小护士见有人进来,立马严肃起来了:“有事吗?”说着扭亮了桌子上的台灯,看清楚面前这人长什么样,微愣了下,而后直直地盯着他。

    徐沂全然没在意,只淡声说了句:“胳膊受了伤,来取个绷带包扎一下。”

    “伤哪儿了,先让我看看。”小护士说着去碰徐沂的胳膊,却被他躲了过去。

    昏黄的灯光下,这男人笑了下:“不麻烦你了,我自己能处理。”

    “自己能行吗?”小护士有点不乐意,可见他不为所动,还是去给他取东西了。

    徐沂看着小护士的背影,轻轻松了口气。坐在一旁的李上尉对他比了个大拇指:“不得了啊,这小护士我少说也殷勤了快一周了,也没见她对我这么积极。”

    连日的劳累,将徐沂的耐性都磨尽了,他什么也没说,拿了东西就离开了。李上尉倒也不生气,从小护士那里要了药水和药棉,跟着追了出去。

    他找到徐沂的时候,这位“有点个性”的陆军上尉正独自一人坐在训练基地的一个小山包上包扎伤口。他走过去,在稍微靠下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下,将手里的东西扔了过去。

    徐沂被砸个正着,看清楚他扔过来的东西,十分礼貌地道了声谢。

    看来这人也没这么难相处。李上尉笑了笑,问:“怎么伤着的?”

    “忘了。”徐沂抬高胳膊,借着探照灯的灯光查看伤口,“演习结束才发现。”

    “是啊。”李上尉感叹一声,整个人大字状地摊在了那里,“光顾着演习了,谁还顾得上疼。”他斜躺着,看着徐沂认真包扎伤口的样子,忍不住说道,“不过你还真别说,这仗打得够痛快,平时哪儿有这把六大军区轮着虐的机会。”

    “现在是痛快了,你不想想回去怎么办?”如果他没记错,这哥们是j军区陆航团来的吧?

    j军区这回是彻底的悲壮了,虚实两手没玩好,步坦两条路都被切断了,最后发挥泥腿子精神野战强攻,还是惨败。这其中很大一部分都归功于蓝军火力强大的空中力量。

    李上尉倒是不在乎:“咱人都躺在这了,还想回去的事儿干吗?”

    徐沂轻笑:“这么肯定,一定能留下?”

    “留不下也得留,反正这陆航团我是没脸回了。”李上尉反问他,“你呢?”

    徐沂看着刚刚包扎好的胳膊,摇了摇头:“不知道。”

    “不是吧哥们?”李上尉难以置信地爬起来,“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咱来这儿受这罪是为了干嘛?不就为了那帮人胳膊上那个臂章吗?”

    是啊,如果放在以前,还真没什么好犹豫的。

    而现在,徐沂回望过去的这一周,竟然遥远的如同过去的那些年。好像从来没有过什么理想,也没有过不甘心,像是落潮后的海水,只余下浅浅的波纹。

    徐沂感觉自己的心从来没有如此刻这般静过,他甚至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望着簌簌落下的雪花,他突然有种冲动,他想念褚恬,哪怕只是听到她的声音。

    于是他站起来,脚步飞快地回到了帐篷里。李上尉跟在他后面,正琢磨不定他为什么突然半夜发疯,就见他拿起一个包裹走了出去。

    “哥们儿,怎么了?”他扯着徐沂问。

    “打个电话。”徐沂说着,笑了,“给我老婆。”

    b市市中心也下了很大的雪,褚恬结束培训后从酒店出来,看到地面上已经铺了层厚厚的积雪。空气寒冷却也清新,她轻呼出一口气,感觉肺腑舒畅了许多。

    低头看了下腕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再去医院已经有些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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