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家谋夺的一切,因为如果失去了它们,我可以过穷光蛋的日子,但你怎么办?”

    这一刻,她没有别的念头,恐惧、慌乱、担忧都在他突然间开始的自我剖析里得到安抚。她下意识地说:“只要跟着你就好,其他的根本不重要。”

    祁行的睫毛动了动,接着睁开了那双如夜色般深沉的眼睛。

    他说:“可是怎么办,我好像已经习惯了给你世界上最好的一切,见不得你受委屈,希望你活得比谁都骄傲,不想让任何人有机会看轻你……”

    萧瑟的夜风吞噬了他的声音,而他最终安静下来,终于肯侧过头来看一眼陶诗。

    小姑娘泪光犹在,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满眼皆是信赖与温存。

    他顿了顿,忽然间不知道该说慈些什么,只能缓缓地朝她张开了手臂。小姑娘眼泪刷的一下掉了下来,接着紧紧地扑入他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其实她本来就是个孩子。

    祁行收紧了手臂,恨不能把全世界的温暖和光芒都送给她。他不希望自己只能送她安徒生童话里那个小女孩手中的火柴,因为火柴的光芒短暂又绚烂,一夜美梦之后就荡然无存。他希望自己能给她更为长久的幸福,比如给予她最好的物质生活,为她提供最好的教育,送她去最好的大学念书,为她觅得最令人欣羡的如意郎君……

    她和他原本毫无瓜葛,但他就是恨不得把月亮和星星都摘下来送给她。

    他猜想自己把她当成了妹妹,又或者是女儿,但最大的可能性其实是他把她当成了从前的自己,无依无靠、只能依附于他人的自己。

    这一刻,他紧紧抱着她,用一种低沉到尘埃里的语气说:“陶诗,至多三年,我会让祁初一无所有,以回报他今天对你所做的一切。”

    从前只认为那是一场赌博,而今他却把它当成了一场战役。

    只许赢,不许输。

    ***

    这一夜,他一直守着小姑娘。她一直小心翼翼地不再显露出害怕的样子,但他仍然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她不愿意他离开。

    所以他关了灯,侧卧在她身旁,用手握住她的小手,“睡吧,我就在这里。”

    “哪儿也不去?”

    “哪儿也不去。”

    黑暗里,陶诗怔怔地望着他闭眼的模样,大片的泪光又一次在眼眶里聚集。

    她问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沉默片刻,祁行诚实地回答:“我不知道。”

    “那你会一辈子对我这么好吗?”

    “会。”

    “那,会不会忽然有一天不想对我这么好了?”

    “不会。”

    他对她总是很坦诚,从来没有半句谎言。有时候回答得很简单,但那样坚定的语气和毫不迟疑的态度却令她深刻地体会到了他对她的感情。

    是什么感情呢?

    她一度迟疑在这个问题里,可是却不敢问。

    她的生活环境和成长经历令她变成了一个早熟又敏感的孩子,所以不知从何时期就已经开始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感情,也许有对父亲的尊敬,也许有对兄长的依恋,可是更多的却不是这些,而是一种更为深刻更为复杂的感情。

    她希望他会一辈子守在她身边。

    她希望他会一辈子用这样关切的目光看着她。

    只有她。

    所以那是一种怎样的感情也不言而喻。就好比她从来没有叫过他哥哥或者其他的什么,只是祁行,祁行而已。

    因为祁行此人对她来说不是兄长也不是养父,是她希望将来与之比肩的男人,她唯一挚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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