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这样的,他原就没指望是什么放开了心结到的齐州城,却不想孙承礼一开口,连京城都要惊动了。

    他定睛瞧着,五指并拢于案,轻叩了三两下:“倒不是说全然没了往来,做生意的,你也知道,有些场面上的关系断不得,但终归还是人走茶凉吧,到底不必昔年在京中时了。”魏业说了一通,只装作不知,扬声又问他,“好好地问起这个,是家里生意上有什么难处?还是说如今生意不错,想往京城试试了?”

    孙承礼说不上来的难受。

    魏业这看似寒暄的两句话,问的他哑口无言,他分明听出了三分嘲弄意味,却只能忍了。

    郑氏说得对,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谁也不是傻子,只怕他今日一开口,魏业就知道他是有时相求,且这桩事大抵难办,不然不会要请了魏业出面,托付京中关系来打点。

    于是他抿唇:“难处没遇上,如今也没想着往京城再开铺子,爹一直说,摊子铺的大了,回头拢不住,要出事的。”

    魏业哦了一嗓子:“那怎么提起京城?反倒吓了我一跳。”

    “这事儿说起来”孙承礼抬手压了压太阳穴处,一时间后话没有,反倒先唉声叹息起来。

    魏业朝着魏子期丢了个眼神过去,魏子期立时会意,张口叫舅舅:“舅舅这样子,显然还是遇上难处了,方才还说咱们是一家子,太客气显得生分,要真是有了难处,不妨直说,便是帮不上忙,好歹咱们在一处,也能商量个主意,看看能不能把难关给过去。或是要用银子,或是要打点关系的,如今您这样,弄得爹也怪不自在。”

    孙承礼放下手去看他,心下生出无限感慨了。

    曾几何时,昶哥儿也是这样的。

    有担待,有才学,真的能够独当一面的嫡长孙气度。

    孙家或许不算什么高门,可养出一个昶哥儿,也是一家子骄傲的事,现如今看着魏子期侃侃而谈的样子,再想想昶哥儿锒铛入狱

    孙承礼合了合眼,定了回心神:“是昶哥儿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