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入齐王府而铺路。

    但是爹又在做些什么呢?

    “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过这样的话。”魏鸾面沉如水,眸中也是一汪深潭,然而却波澜不兴,是一片死寂,“也许他们不敢,也许他们无所谓,只有你会这样说,也只有你说,我才会静下心来听一听,想一想。你想说的,我都明白了其实要这么说起来,我爹又何止是在打压陈家的事情上利用了我呢?”

    她哂笑,带着十足的自嘲意味:“这种事我是不会做的,你瞧,你心里都明白,我为人如何,处事又如何。即便陈家做错在先,也得到了惩罚,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表哥一条命,或许我们心里会难过,外祖父和舅舅舅母也会觉得委屈得很,可于我而言,这并不委屈,谁叫他错手杀人呢?再是错手无心,总归杀了人,他手上沾了一条人命,拿命去抵,这不是应当的吗?但这些,我爹好似全都不会理解。他从没有真正懂我,是从来没有真的把我放在心上,过往的一切宠溺都只是敷衍,明里我是魏家最受宠的孩子,实则如何,也许到今日,我才真正明白了。”

    黎晏也是长叹息一声:“看你这样,我心里难受,想想你爹要真是这样做的,我又觉得气愤不已。”

    “气什么呢?他毕竟是我爹。”魏鸾略低了低头,一眼扫到那芙蓉簪头,“其实有些时候,也还算不错,至少这回我装病,他仍旧信了,那套扎眼的玉带,不是见过大师之后就即刻拆了下来收到了库房里,再没拿出来过吗?这或许不牵扯魏家利益,却实则关乎他的脸面。分明这一场病来的古怪,要细细推敲,也有许多疑点”

    “你从不是个喜欢自欺欺人的人。”黎晏眉头紧锁,打断了她的话。

    她那些话,叫他听来心里实在堵得慌。

    她在努力的替魏业找借口,不愿意面对这样的事实,他一向自诩是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如何看不穿她眼下是什么样的心思和心境呢?

    于是黎晏扬手,温热的手掌落在她头顶,带着安抚的抚了几下:“在我面前,你不用这样。如果觉得难受,或是想哭一场,都没有外人在,我也不会和任何人说。”

    她却摇头,只是没躲开他的手:“你太了解我,那也该记得,我不爱哭。人家说姑娘家掉一滴泪,那是金豆子,不过从小的时候,齐娘就教过我,金豆子偶尔掉一掉,惹人心疼,那是最值钱的,掉的多了,招人厌烦,自然而然就不值钱了。”

    其实不是这样的。

    黎晏眼中写满了心疼。

    她不爱哭,是因为没有亲娘在身边。

    魏鸢比她也大不了几岁,小时候哭闹起来,又有谁哄她呢?只有齐娘而已。

    但在魏家,齐娘终究也只是个奴才,在她房里哄哄她倒没什么,走出去了,她受了委屈,受了欺负,难道齐娘还能替她出头吗?

    所以她不爱哭,遇上事儿也坚强,其实都是不得已的,即便是有他在,也没叫她多自在。

    “阿鸾,我”

    “不是说正事吗?”魏鸾没叫他说接下来的那些话。

    前头说了那么多的大道理,这会儿了再想软下语气来劝她安慰她,她也没那样软弱,经不起一点风浪。

    哪怕面前坐着的人是黎晏,她再想和他撒撒娇,说说心里的委屈,她也都会忍住。

    黎晏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起这些,明知道会叫她心里不痛快,这一定是给她添堵的一件事,他却还是开了口,那就势必有后话。

    她想听的,是他接下来的后话,而不是那些无关痛痒的安慰。

    魏鸾抬了眼皮看过去,面上全是冷静:“你跟我说这个之前,有一句话如果这个人是我爹,你会很为难。这话是什么意思?”

    黎晏眼皮突突的跳,这样冷漠的魏鸾,让他感到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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