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不出口,临了了,一改话锋,竟是向着黎晏说起话来:“其实真闹大了也没什么,我早前便与你说过,这位杜知府,只怕也不是个好的。你那时与我说,他的同乡与昔年同窗好友,如今能为他在御前说上话的,实在不少,他短短几年坐到这个位置上来,除去自己的本事外,自然也有这些缘故,保不齐陛下看重他,看重的便正是他背后的错综复杂。所以你轻易动他不得,即便知晓他在湖州贪污,为非作歹,也一时间没法子动他,况且贪污之事,与我外祖家中也脱不了干系,拔出萝卜带出泥,到头来连我外祖父一家也怕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可你现在叫人去传得宝,又要把得宝交给他……”

    魏鸾话音顿住,定睛施施然望过去:“他杀了人,就有了杀人灭口的举动,你要上折参湖州案,师出有名,到时候陛下一道圣旨派到湖州,自然委你以全权,令你彻查此案。黎晏,我说的对吗?”

    她说的对,却又不全对,要救孙昶,办法其实有很多,先前不知道里头还有这一层,现如今知道了,黎晏心思转过,想的就多起来。

    他看看魏子期,又看看魏鸾,犹豫了许久,不知道接下来的话,到底该不该同他们说。

    魏子期倒没什么,只是阿鸾她……

    她毕竟是个姑娘家,有些事情,她听得多了,总归不好。

    魏子期仿佛看穿他的犹豫和心思一般,几不可闻的叹了声气:“殿下有话不妨直说,从小到大,殿下也是清楚鸾儿脾性的,有什么话藏着掖着不告诉她,反倒招的她吃不好睡不好,干什么都心不在焉的,回头还要同殿下怄气,何苦来呢?”

    他只是不想在多事之秋,还要招惹出魏鸾的脾气来,故而才这样劝了一句。

    黎晏反手摩挲着下巴,想了许久,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

    魏鸾耷拉个小脸儿:“你们怎么这样说我。”

    这话三分撒娇七分委屈,就是不再有后话。

    黎晏想笑,生生忍住:“杜启崖是四品知府,他犯案出事,远比孙昶一介布衣犯案要惹人注目的多,若有了杜启崖杀人灭口,这湖州百姓关注孙昶的就会少很多,再者说来,这案子原是他陈家与孙家之间的事情,他身为知府,秉公办案就是了,何须杀得宝灭口呢?便可见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他和陈家的。到那时候,陈家自顾不暇,陈正廷不是个糊涂蛋,只要得宝在杜启崖的手上出了事,他就不敢再死咬着孙昶不放,唯恐要招来祸端,牵连他陈氏一族的。”

    这算是……围魏救赵?

    魏鸾小的时候贪玩,曾经翻到过那本《三十六计》,那会儿是为了好玩,觉得新奇又有趣,外头的话本看多了,听的都是才子佳人的戏码,兵书一类,她从未见过,偶然间在魏子期的书房中翻腾出来,便捧着一卷书啃了很多天。

    后来魏子期发现了,为她喜欢看兵书而不悦,要生抢了去不许她再看,闹到了魏业的面前,彼时魏业笑的意味深长,却竟默许了魏鸾的所作所为。

    小小的魏子期不明白,缠着他爹闹腾了许久,无非是觉得姑娘家翻阅兵书,实在有失体统,再往后,只是叫魏业三言两语就打发了,从此之后,魏鸾倒能够明目张胆的翻阅兵书。

    黎晏这一番话落了地,是掷地有声,她脑海中立时闪过了“围魏救赵”此一计。

    “可原本……”魏鸾有些说不下去。

    她心头发紧,一阵的酸涩。

    说不上来是为了黎晏的用心,还是为了她自己的无能。

    从再活一次到现在,她总是想要活的更好,想要更加名正言顺的走在黎晏身边,不被任何人反对的,不会连累亲眷的。

    她放弃了锱铢必较,更不会睚眦必报,能忍则忍,不能忍的,也尽量劝服了黎晏下手别太狠。

    她筹谋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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