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心照不宣罢了。

    曹禄仍旧弓着腰站在那里:“大人此时说这个有什么用呢?多少年不都这样过来了,难道魏家从前就真没有作奸犯科的时候了?大人在齐州做知府这么些年,魏家真是一清二白的?只怕未必。大人,您心里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成了,谁叫咱们这位殿下,把魏家的魏鸾当心头肉一样供着呢?宫里头都不说什么了,哪里轮得着咱们说三道四。”

    是,他们为官为臣的,是不配对着一位亲王指手画脚,更不该背地里说三道四。

    而且郭闵安不是不知道,早些年齐王还没有离开京城时,陛下放他在各部中历练,那是个能独当一面的能人,这位殿下到底宫里头长大的,那是陛下手把手教出来的,一身经国治世的本事。

    可怎么到了齐州,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说来说去,还不是都怪魏家的魏鸾,真真是红颜祸水,平白糟蹋了齐王殿下的一身本事,到如今为了个姑娘,齐王也成了是非不分的。

    只是这话郭闵安不敢带到明面儿上来说罢了。

    眼前站着的这个曹禄,平素看着平庸无为,可他真是个庸碌之辈吗?公报私仇的事儿都敢干,还敢堂而皇之的认了,这个人,骨子里带着一股狠戾,只是平日众人都叫他这副读书人的面孔给哄骗了而已。

    郭闵安好半天都不吱声,曹禄拿不准他心里头到底怎么想。

    眼下话也说出口了,曹禄一向还算是个谨慎的人,就只怕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撺掇着郭闵安对齐娘和祺玉用刑,这事儿真传到魏家人耳朵里,再或是进了齐王殿下的耳朵里,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郭闵安点了头倒还好,总归这事儿也是郭闵安拍板定案的,他一推干净,有什么事儿也轮不着他一个小小的六品散官来担待,横竖前头还站着这位齐州知府。

    要是郭闵安怕了……

    曹禄眼神变了变:“大人,您这么犹豫不决,还不如干脆就不要把人带回衙门来。”

    “你说什么?”郭闵安眼中闪过阴鸷,“曹禄,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混账话吗?”

    曹禄却挺直了腰杆:“下官当然知道——大人,难道您在齐州一日,就忌惮齐王殿下一日吗?您官在四品,陛下委您以重任,叫您把齐州政务一肩担了,如今遇上魏家这样的案子,您畏手畏脚,一拖半个月,不敢动魏家人一根手指头,这也就算了,到现在把几个做奴婢的拿回衙门里来审问,却又连用刑都不敢——”

    他一句话再三的顿了,其实眼底是有不屑的,只是很淡,好似也是怕真的惹怒了郭闵安,这才有所收敛一般。

    曹禄在激他,郭闵安心里清楚的很。

    他倏尔拍案而起:“曹禄,这样子激怒我,是怕我不用刑,而你今日怂恿,来日传出去,你就再没用好日子过了吧?”

    郭闵安一面说,一面哦了一声顿一顿声儿,紧接着又把前话接上:“不光是你,还有你们曹家。你们家到底是要做生意的,还要在齐州混下去,少不了要看魏业的脸色。年初魏业拒了你爹的提亲,我也没见你爹有多硬气,就彻底跟魏家断了往来,这生意上,该来往的,不照样来往了?要是我没记错的话,魏业为了面子上过得去,知道这事儿拂了你们家的脸面,生意上对你们家也算诸多让步和照顾,从年初到如今入了十月,你们曹家,没少捞着好处吧?”

    要说来令人不齿,可郭闵安到底为官不钻营商场上的事儿,这些同他原本是毫无关系的,只是有时候闲来无事,当个闲话听一听,心里头过一过,觉得这些做生意的人,真是有意思的很,分明为儿女的婚姻之事闹成这样子,却还能仗着这样的事情,从人家家捞好处,一辈子到头,连点子骨气都没有,全为了银子而活着。

    所以郭闵安有时也觉得奇怪,曹禄生在那样的家里,他爹又是这样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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