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对王家人一味宽纵,就只为了这位小郎君吗?”

    原来在崔平眼中,他对王家的人,是一味宽纵的。

    实际上自己不是没这个感觉,好似近来看王家人都比外人顺眼,王遥之兄弟说什么,他也比以往都愿意耐心的去听。

    只是从没想过是为了什么……

    一个王宪之,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吗?刚住进他府中,连熟识都还算不上,就已然能够左右他的心思了吗?

    他突然有些明白崔平对王宪之的抵触是从何而来,面色便舒缓下来:“平叔,这么多年了,我说话也好,做事也罢,有没有过没分寸的时候?”

    崔平摇头,也品出味儿来,低了低头:“奴才只是怕……”

    “你是怕一个王宪之乱了我的心神,叫我为了他把什么都不顾了。”崔长陵说着就笑了,把目光从崔平身上收回来,深吸口气,“这次代天子纳贤,我所看中的,只他一个。我自行冠礼后,不知有多少人殷勤切切,想送家中子侄入我门下,我却一概推拒。王宪之不是我正经收的弟子,却是我名义上的弟子,他是第一个,也只会有他一个。平叔,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崔平心头一颤,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活了这么些年,莫名其妙的就对这么一个人有了这样一份心思,想拿他当弟子看待,那就同当年温夫子对郎君是一样的道理,既有了这样的心,对这个人,甚至是他家里头的人,都会生出宽容,更有甚者……将来这位小郎君在外若是受了委屈,挨了欺负,不要说太原王氏,连郎君都是要替他出头的。

    崔平叹了口气:“郎君这样说,奴才就没有不明白的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再编排王宪之的不是,那就成了明着同郎君抬杠了,这不是做奴才的本分,崔平也从不会仗着服侍的久就这样没分寸。

    有些话说了是关切,但有的说多了,就是倚老卖老。

    他弓了身下去又拜了一回礼,算是辞礼,正待要退下去时,崔长陵又扬声叫住了他。

    “郎君还有别的吩咐吗?”

    崔长陵恩了一声:“这些话,我同你说过一次,便不会说第二次了。府里人多口杂,他住在咱们府上,一则我是这样的心思,二则还有太原王氏的面子要顾,有什么闲言碎语,对谁都不好,我一向不苛待下人,但这个分寸,你拿捏着管教吧。”

    人才住下来,就算着以后的事儿了……崔平心里又是一声长叹,他也别拿这位小郎君做半个主子了,只怕他多住几日,地位同郎君就一般无二了。

    第二十九章试探

    却说王羡那边一个人悠闲悠哉的进屋去,整个人浑身散发着一股子的满足和得意,从家中出来时,对爷娘的那点愧疚和歉意,在和崔长陵的一番交谈,以及见了这小院中精致的布景后,烟消云散。

    青衿正好要拉门出来,碰见她从外头进来,忙退了两步:“女……郎君见过令君了吗?”

    王羡便扶额:“青衿呀,长点心呀。”

    一旁子衿噗嗤一声笑了,替她拧了条干净的帕子:“郎君看起来心情不错,带来的箱子都在跨院安置妥了,我带着青衿去看过,令君果然心细的人,那跨院跟咱们院子其实有个小角门,能从屋后绕过去,回头把院门一落锁,成了独立的小院儿,谁也进不去。”

    “还是别了吧?”王羡正接过帕子净手,听她这样说,咦了声,“大兄本来就跟令君说的神神叨叨了,咱们才住进来,还要把跨院落锁,给人看在眼里,成什么样了?”

    “但是郎君的东西,本来也就不该叫人随便碰着才对。”青衿见她净了手,双手往前一递,从她手上取回帕子丢进铜盆里,才服侍着她落座,又取了一小碟糕点来,“既然令君特意叫开了角门,难道咱们要落锁,他还会说什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