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面说,一面抬手在鬓边太阳穴处压了压,试图缓解头疼的症状。

    尤珠立时便明白了,拿脚尖儿轻轻踢了添香一回:“姑娘还病着,你在姑娘跟前哭啼吵闹,作死吗?”

    她咬重了话音,添香仿佛吓了一跳,讪讪的收了声,哽咽着支支吾吾了好半晌,到后来,魏鸾才勉强听清楚,她说什么对不住姑娘,对不起魏家一类的话,又说什么害怕,什么不敢。

    魏鸾眉心突突的跳着,听的云里雾里,越发糊涂起来,便冷着嗓子呵斥了她:“你先是偷偷摸摸的偷听我们说话,这会儿又哭哭啼啼不成样子,便是开了口说了话,也还是这样子支支吾吾的,叫我一个字也听不清楚!添香,你不是第一天在清乐院当差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添香一直到这会儿,才稍稍缓过那股劲儿来。

    她抹了一把眼泪,声儿抽抽了两下,总归比先前顺畅了些,才叫声姑娘,又磕个头,等到直起身,才正视着魏鸾:“姑娘的玉佩,是奴婢拿走的。”

    魏鸾瞳孔登时放大,就连一旁的当珠和尤珠也大为惊骇。

    当珠到底是个不够稳重的,魏鸾那头还没问话,她反倒先跳出来责问添香:“怎么是你拿走的!你怎么知道姑娘有那枚玉佩?”

    添香脸上写满了后悔和委屈:“我是无意中听见忍冬姐姐说起的,说那玉佩价值连城,要紧得很,一定要看顾好了。那几天齐娘病着,也分不出精神顾着那玉佩,都是忍冬姐姐每日去看,可是姑娘您知道,忍冬姐姐她一向……她一向……”

    她好似不大敢说,怕到了这时候,还要攀扯忍冬,落在魏鸾的眼中,就更成了她的不是。

    是以她吞吞吐吐了须臾,又转了话锋:“忍冬姐姐也只有头一日,仔细认真的去检查过,之后的两三天,都撂开了手,奴婢就是那时候,偷偷摸摸的把玉佩拿走的。后来齐娘身上一直不大好,总是病病歪歪,忍冬姐姐大概也是发现玉佩丢了,哪里敢叫齐娘知道,所以就跟齐娘说,不如那玉佩就交给她来看顾着,也省的齐娘日日分心,反倒于养病无益。齐娘大概也是没想到,这么大的事儿,忍冬姐姐也敢糊弄,这才顺着她的话,由着她去了。”

    “你偷了那枚玉佩,那东西又是怎么到外面去的?又是怎么闹到了衙门里去的?”魏鸾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她当然知道添香没说完的话,是想说什么。

    忍冬也是她屋里近身服侍的,可是从来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她都不交给忍冬去做。

    那个丫头是个马虎的人,又惫懒,一天不督促着,她就偷一天的懒,虽然也是个忠心的,可就是不勤快,能敷衍过去的,总是敷衍过去,齐娘和尤珠她们从前也没少说她,可她大多是当时改了,过后还是那个样儿。

    想起这个,魏鸾便又止不住的后悔。

    是她从前心软,觉得丫头跟着她服侍的日子久了,又的确忠心,哪怕有些毛病,可这世上,本就是人无完人,总不能叫她事事都做到最好,那未免也太过苛刻了些,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还劝过齐娘,别为了些小事情,跟底下的丫头们置气。

    却不成想,她的一念之差,酿成今日之祸。

    那玉佩丢失的根源,竟是起在了忍冬的身上。

    而忍冬是关在府衙大牢中的——这才是令魏鸾最为生气的!

    玉佩的丢失,可能比郭闵安他们所知道的时间,要早很多,而那个最确切的时间,只有忍冬知道。

    其实魏家有家贼,这贼一定出在她的清乐院,忍冬要是早些跟爹或是跟郭知府说了实话,也不至于到如今,连姐姐身边的祺玉都被抓到牢里去,后头又牵扯出蕙仙失踪的这一件事儿。

    要仔细说来,这里头还是有古怪,既然玉佩的丢失,和上房院,和姐姐,都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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