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拿了块儿糕点,却没有往嘴里送。

    芙蓉酥上裹着一层白糖,是他从前极喜欢吃的糕点,原本芙蓉酥就甜腻,可他偏又爱极了再裹上一层糖。

    人家都说男人家不爱甜腻的东西,他却不同。

    只是如今……

    魏业看了好半天,随手又撂开:“他对魏鸾太上心,只怕从上次魏鸾挨了宋宜一巴掌,而我选择了息事宁人,他就起疑了。这事儿说起来也怪我,原本是想借胡氏的事情,叫章氏闹起来,顺水推舟的,再给她扣个善妒的罪名,闹僵了,休妻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没想到子期和魏鸾都替章氏想法子,摆平了这件事儿,而我呢?我夹在中间,又不能不听,他们说是为魏家的名声着想的,毕竟胡氏的出身摆在那儿,我能说什么?只能顺着他们的话,由着他们去了,章氏的事儿要暂且往后搁置不说,就连要跟宋家讨个说法,也不成了,毕竟这事儿还牵扯到章氏,真要再闹下去,章氏当日息事宁人的,我岂不是连她要一并责怪?那送回章家的那封家书,也就送不成了。”

    他一面说,一面唉声叹气的:“到底是我一念之差,索性那时候豁出去,不听他们的,休了章氏,再向宋家掏讨了说法,也就不会有后头这么多的事儿。”

    王川心下也是一沉。

    说起来也是呢,要是那时候就铁了心把章夫人给休了,后头出了玉佩之事时,老爷也不必再安排了冯氏,专程去攀咬章夫人。

    给章夫人身上泼了这么多的脏水,还不是为着来日休妻做准备吗?

    只是怕一来二去的,事情越弄越麻烦,落在齐王殿下的眼中,老爷的嫌疑,也就越来越大了。

    可是王全……

    “老爷,王全虽然死了,是死无对证,但就怕齐王殿下揪住了不放,顺着王全这线索,再倒腾回去查起来,好些事儿,不能细查的……王全早年跟着咱们,做了多少事儿啊?”他一张脸皱巴到了一起去,“后来回了齐州,也是为了避人耳目,才叫王全在那不起眼的地方当值,只是每月私下里又不少给他贴补,脸面有了,银子也给了,他才肯死心塌地的替老爷办事儿。如今他死了,跟赌坊的关系也扯出来了,老爷您是没出过面儿,赌坊的人,自己也只当是王全他吃了雄心豹子胆,偷了那柄刀,去赌坊入伙儿。如今说起来,他的死,跟咱们无关,可要顺着他身上往下查……”

    魏业何尝不知道这一层。

    王全早就是弃子了,可是这弃子,自己心里真的没数吗?

    王全要是个十分糊涂的人,这么多年,很多事儿,他根本就不会交给王全去办。

    之所以叫王全去替他办,还不是看在王全人机灵,又的确会来事儿的份儿上吗?

    这么多年了,他拿着王全的把柄,而王全,又何尝不是拿着他的把柄呢?

    就像是齐娘……

    齐娘担心他会对魏鸾不利,十几年如一日的守口如瓶,什么也不敢说,可是他一样怕齐娘哪天打错了筋儿,错了主意,把她所知道的,全都捅出去。

    王全到底有没有留下过线索,他无从得知,饶是他如今缜密的筹划了十几年,也总有他掌控不到的地方和时候。

    魏业呼吸一滞:“事情不能再拖了。”

    王川心头一紧:“老爷的意思,要尽快让广阳王殿下知道二姑娘的身世?现在吗?”

    现在多事之秋,齐王府一味的盯着他们呢,还要有所动作,那不是添乱吗?

    却不想魏业拧着眉头点头就说是:“黎晏要盯着,就叫他盯着,事到如今,凭黎晏的聪慧,怕也早就猜到了,我打的是什么主意。对于秦昭,黎晏也未必有那么多的好感,我和秦昭之间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而且我不是也说了吗?这里头还有个魏鸢摆在这儿呢,他敢一味的偏向秦昭,打压我吗?他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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