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的老太太身体不好,故而这么多年了,就守着这个三进的宅子,也就这么过了。

    高家门上有当值的小厮,虽然不比魏家的奴才眼那样尖儿,人那样活套,可到底也算是高门当差的人,这会子见了郑泽,一时觉得脸熟的很,又看看郑泽身上穿的是官服,哎呀一声,拍着脑门儿小跑着迎了出来:“郑大人,稀客,真是稀客,您快请。”

    郑泽面上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是这奴才太过于殷勤,叫他感到不适,也多少有些不自在,下意识的反倒往后小退了半步。

    那小厮也是个会看人眼色的,见他这样子,讪讪的收了笑,人往旁边儿挪了挪,话也不敢再多说了,唯恐惹恼了郑泽似的。

    郑泽见状才稍稍松了口气,斜一眼睇过去:“你们老爷在家吗?”

    小厮点头说在,只是脸上又露出为难神色来。

    郑泽一眼瞧见,咦了声:“你们府上有事儿?”

    小厮干巴巴的咳了两声,转头看看府内方向,到底又把目光转而投向郑泽,压低了声儿:“老夫人一早起来身上就不爽快,老爷请了大夫,这都快半个时辰了,还没诊出个所以然,宅子里的奴才们都说,只怕老夫人是不大好来着。”

    这话真不该他一个奴才说出口,可是郑泽也正因为这个,立时感到不对劲儿。

    照理说来,这小厮应该是个极有分寸的才对,且不说方才他只是小退了半步而已,这小厮便立时收敛了他的殷勤切切,便只说他在高家门房上当值,要是个极没有眼色,又鲁莽没有分寸,不晓得看人下菜碟儿,更不懂得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的,那只怕高家的大总管,也不敢把他放在门房上。

    齐州自然是比不上京城,可是齐州城中不能得罪的人原也太多些,要把个口无遮拦的放在门房上,那不是上赶着给自个儿找麻烦吗?

    然而这小厮却说了这样晦气的话,听着倒像是咒高家这位老夫人一样。

    高鸣之的母亲抱病,且大夫入府半个时辰都没看出个所以然,底下的奴才们不忧心忡忡,反倒喜笑颜开的,这算什么?

    郑泽眉目间一时冷下来,只怕,是故弄玄虚才是真的。

    他如是想,先前来高家时对高鸣之所心生的那点子好感,登时荡然无存,双手环在胸前:“府衙传召,既然老夫人在病中,本官就不入府打搅,以免惊扰了老夫人养病,你回一声,请你们老爷出来,随本官回府衙去吧。”

    那小厮登时愣在那里。

    府衙……传召?

    他喉咙一动,带着茫然又问郑泽:“是……传召我们老爷吗?”

    郑泽嗤一声也不说话,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了半晌,才见那小厮做了个礼,转头一溜烟跑进了府中去,神色匆匆的,脚下半点儿不敢耽搁。

    要说高鸣之倒是乖觉,也没叫他在府门口等太久,大约那小厮一路跑进去,急赤白脸的在高鸣之跟前回了话,是以高鸣之听是府衙传召,不敢耽误,忙就迎了出来。

    不过郑泽见到高鸣之的时候,还是觉得,他面上过于平静了。

    说起来他母亲还重病,他此时被府衙传召,不管怎么样,总该有些慌乱或是紧张吧?

    郑泽抿紧了唇角,盯着郑泽打量了很久,他心里有好些话想问,可是又怕打乱了大人的部署,只能什么都不提,同高鸣之寒暄客气了几句,做了个请的手势出来,便带着人一路回了府衙中不提。

    等他二人回了府衙时,郭闵安早已在大堂宝座上端坐着等了。

    郑泽略低眉想了想,脚下快了几步,先于高鸣之进了门,又快步上了高台,在郭闵安耳畔附下去,与他几句耳语。

    郭闵安自然是始终没有把目光从高鸣之的身上挪开的,只是眼神中明灭几变,甚至闪过一丝玩味,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