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老的利益,眼下给许阁老去信,只怕……

    “我写两封信,你安排人送回京城,一封明着交到许阁老手上,我会把来龙去脉与许阁老细说,打听打听,杜启年到底是因为什么离开的许家,且当年魏业在京城时,同杜启年究竟有没有过往来,另外一封——”

    他倏尔抬眼望过去,眸色坚定:“悄悄地,别惊动了人,送到老师府上去。”

    郑泽正待要起身应下的,一时听了他这个话,吃了一惊:“大人?”

    “我和许阁老之间,毕竟发生过不睦,如果当年他拉拢我,我应了他,今日要问起杜启年的事情,我必不会有所犹豫,即便我动了旺兴赌坊在前,也不会怕许阁老不予理会,又或是刻意隐瞒,误导我查案。闪舞”郭闵安深吸了口气,在郑泽惊诧的眼神中,噙着笑叹了口气,“我知道这样说,未免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且在你看来,许阁老位高权重,何至于为一个杜启年而对我有所隐瞒,又何至于为我一个区区四品知府的推辞与拒绝,记恨了这么多年,时至今日还要跟我过不去。可是你要记得,这世上的事情,总有个万一,这个万一,我从不愿意去冒险的。所以最靠得住的,还是给老师暗中去封信的好,我这么多年甚少叨扰老师,如今也算派上用场了。”

    郭闵安这些年来很少靠着这些关系,为自己讨来什么好处,实际上在官场上待了这么久,好些道理他都清楚明白的,不愿意动用关系,也并非是他如何的清正,只是有些事儿,他不屑,而有些时候,是实在没必要。

    若是每每都求了这些关系替他料理一些事,等到有一天,真遇上棘手难办的事情,再去央求人家,只怕人家不答应。

    到底是少有所求,偶尔开口一次,才叫对方难以推辞拒绝。

    郑泽那里还想说些什么,郭闵安却冲着他挥了挥手:“你去吧,先安排好,我这会儿要去魏家一趟,晚些时候回了府衙,再写信,你再差人给京城送去。”

    他一面说着,已经起了身,缓步往门口方向走去。

    郑泽跟在他身后,到底是嘴角动了动:“大人去见魏业?”

    郭闵安也没回头,只说了声是:“见了京城故人,也该去问问这位魏老爷,还记不记得昔年旧人了。”

    他再没与郑泽多说一个字,提了步子迈出门槛儿,留下一抹背影,便远去了。

    郑泽摇头叹息,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这次的案子,本来早就可以了结了,郡主的玉佩既然找回来了,这一切,不如就当是添香和王全两个奴才一时起了贪念,又不晓得那东西紧要,偷出了府去,变卖了银子,倒也就算了。

    哪怕是王全被人杀了,了不起说是有人眼红他近来日子过得不错,横竖寻个由头,也能遮掩过去。

    说到底,还是大人不肯就此算了,非要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倒要瞧一瞧,是什么人敢拿了郡主的玉佩来大做文章,一来二去,又转绕回了魏业身上,这才叫大人越发来了劲儿,非要揪出幕后黑手不可。

    弄到现在,其实有些骑虎难下了。

    这案子牵扯的人,未免也太多了些,广阳王府、魏家、齐王府,到如今,连许阁老都牵扯在内,大人还要一封书信送回京城交给谭大人……

    郑泽望着郭闵安远去的背影,心下无奈至极。

    虽然他也觉着奇怪得很,如今牵扯进来的这些人,都同魏家,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啊。

    却说那头郭闵安一路出了府衙,一个人也没带,也没叫底下的衙役准备软轿,自己一个人信步闲游似的,打府衙逛着就去了魏家。

    魏府门上当值的小厮见了他来,下意识的愣了一回,也许是之前被府衙的人围着给吓着了,如今见了郭闵安,竟不自觉的瑟缩,如果说从前见了这位知府大人,还能好声好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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