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通常也都只是留他说几句话,就放他出宫,回府去歇着,横竖过了腊月二十二,他还要在宫里住上好几天,母子两个有多少话不够说的呢?也并不急在这一时。

    但是今年……

    黎晏变着法子不肯出宫,太后当然不会一味的催他离开,他嘴上讨巧些,哄着太后高兴,还不是想在宫里待到何时,就待到何时吗?左右他就在慈宁宫中,也不会在后宫四处走动,不至于说乱了规矩,乱了分寸。

    秦昭噙着笑:“这样吧,等你主子出了宫,本王到齐王府去见他,也不必你主子跑这一趟,省的今儿个累坏了他。”

    赵隼的脸色登时就变了,然则也不过一瞬而已,他笑着把这话应下来,见秦昭也没有那份儿心思与他寒暄什么,便拜了礼告辞,又一路辞出了广阳王府不提。

    看样子,这位殿下如今步步紧逼,一刻的松闲都不愿意给主子留了。

    而那头秦昭眼见着他出了门,才收了脸上的笑意,冷哼了一嗓子。

    郑归无奈的撇了撇嘴:“齐王这是故意躲着殿下呢。”

    “他故意躲着,是不晓得我想做什么,才回了京城,怕应付不来。”秦昭眸色一暗,面色也沉下去,“小小的年纪诸多成算在心里,他在齐州这些年,怎么反倒把这些学的越发好了?”

    郑归便愣住了。

    打从当日他回了京,在京郊别院与殿下说清楚小郡主的身世,他就一直觉得,殿下看待齐王殿下,总归有些不同。

    以往说起齐王殿下,殿下都不过是旁观者来看的而已,齐王殿下如何精明,如何聪慧,哪怕是如今年纪小缺乏历练,说起来头头是道,但绝没有过多的情绪带在里头。

    可如今再说起来……合着知道了小郡主的出身,就拿齐王殿下当半个女婿看了吗这是?

    郑归心里头什么都明白,嘴上却又不敢说,哪怕是打趣的话殿下恐怕并不想叫人拿这个来打趣,至少过去的十几年间,殿下的心里,一直都觉得是他亏欠了孙夫人的,现如今知道了事情真相,那种愧疚只会更深,而小郡主在魏家生活了十四年,殿下从没有一日尽过做爹的责任,尽管小郡主生活的并不错,魏业也看起来是拿她做掌上明珠宠爱着,但殿下的心里的亏欠,他总是过不去自己那一关。

    “也许齐王只是怕您说起要认回小郡主这样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罢了。”郑归叹了口气,“人家都说关心则乱,齐王以往那样聪慧,看人看事儿又准得很,如今不也有他吃不准的时候吗?说到底还是太紧张咱们小郡主,怕您万一动了这样的心思,他又劝不住,索性不如不见呢。”

    “这是什么混账话?”秦昭左脚在地砖上踏了一回,缓缓的站起身来,“我要真动了这份儿心思,还用得着问过他?我要认回鸾儿,他就是一辈子不见我,也拦不住我。我只是怕他心里有了别的想头,如今他多半也早猜到了鸾儿的身世,这才不肯见我。这半个多月,我在京中频繁走动,外头的事情不敢插手太过,就怕皇上心里有了什么,到如今也不晓得齐州的情形怎么样,事情出了之后,他对鸾儿又是什么样的……”

    关心则乱这句话,果然是放在谁身上都一个样。

    郑归冷眼看着,心中无奈至极。

    齐王殿下爱护了十几年的人,他看上的,是小郡主那个人,从来又不是小郡主的出身,若不然,以前就凭小郡主出身商门,难道齐王殿下就选了她了?连他们广阳王府正经的郡主都不放在眼里了?

    小郡主是广阳王府的私生女这不假,可这一切跟小郡主又没多大的关系,还不都是长辈们年轻时候闹出来的混账事,要真是论起来,小郡主又何其无辜?从落生就没见过亲娘,本来以为十几年都在亲爹的宠爱中长大的,结果闹到最后,这爹也不是亲爹,根本就是没爹没娘的长了十四年,上头虽说有兄姊的教养扶持,可到底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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