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卫队,并不足以与襄阳驻军一战,且而今我们都住在城中,真要是出了事,钦差卫队也是投鼠忌器,束手束脚,皆是萧佛之杀了我们,大可以说陛下是听信小人谗言,派了我们到襄阳来查他,而我便也是那小人之一,无端捏造证据,意图栽赃他与广阳王殿下谋逆,再加上先前京中发生的那些事,他便正好借着‘清君侧’的名义,兴兵起事。而秦王这些年在凉州若无谋划,广阳王必定不会与他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等到襄阳一起兵,秦王都不用附和他们‘清君侧’,只说是萧佛之挟持了广阳王叔,意图谋反,便可以自凉州起兵,说是千里勤王,可实际上,真的等到他们剑指宫城,一切,就是另一回事了。”

    王羡登时觉得毛骨悚然,这些人……这些人为了那把龙椅,真的是不择手段。

    崔长陵早说过的,广阳王和秦王之间,也未必如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平和,真要是像他目下所说,秦王打着勤王保驾的名号,可号天下兵马与他勤王,等到了宫城外,拿了萧佛之,他斩广阳王于剑下,大可以说是萧佛之见事败,一时羞愤,杀王叔祭旗,他终究晚到一步,来不及救下广阳王,更有甚者,一旦宫城破了,他还能杀了陛下……

    只要他能成事,他就不是弑君篡位,一切的罪名,都会扣在萧佛之的身上,而他,便成了大晋的功臣,又是先帝唯一剩下的嫡子,纵使先帝在时,已然将他“发配”凉州,而如今,他御极,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可是我们还能怎么样?暗地里拿了于琅,拿了他的口供,上折请陛下派兵到襄阳吗?其实结局都是一样的……”

    “也许——”崔长陵眸色暗下去,“也许该请陛下传召广阳王和萧佛之入京去。一前一后,一为述职,一为叙旧。只要广阳王和萧佛之都不在襄阳,襄阳驻军就绝不会轻举妄动,且……”

    他后话没有再说下去,是根本就没打算告诉王羡的。

    且即便萧佛之临行之前有所安排,便是他死在襄阳,只要襄阳军不能兴兵起事,也就足够了!

    第四百二十三章柳琬之死了

    柳琬之死了,一尸两命,就在她离开驿馆回到将军府外宅后的两个时辰。

    于琅对外说的是心悸受惊,大出血见了红,没能救回来。

    可是当这个消息传到驿馆,传入崔长陵和王羡的耳朵里时,他们知道,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这样的!

    王羡直到那个时候才突然明白过来,在柳琬之离开驿馆的时候,她心中的那种不安,究竟是什么,而柳琬之言辞中,与顾盼所不同之处,又是什么。

    顾盼只是不怕死,而柳琬之是算到了她会死。

    她的死,崔长陵是要负责任的,她亦然。

    如果崔长陵在拿到书信的第一时间,就控制住于琅,又或是当时不放柳琬之再回于琅的身边去,那她不用死……

    柳琬之说了,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把于琅的书信偷出来的,怪只怪他们太高估了柳家姊妹,也不是,是忽略了。

    顾盼说过的,她们也只是弱质女流,所知有限,能做到的,也很有限,更何况她们这些人的自由从来都是被限制的。

    该想到的,他们一早就该想到,柳琬之把那些书信偷出来后,并没有能力为自己留好退路,从于琅的手上活下去。

    几个时辰,只需要几个时辰而已。

    顾盼冲到驿馆来的时候,满面怒色,可是她眼圈儿是红肿的,分明痛哭过一场。

    这是王羡第二次见她,哪里还有初见时那惊为天人的感觉,她大哭过一场,也许是一路跑过来,鬓边的发髻也散乱了。

    王羡想去扶她,但是被她一把打开了。

    顾盼卯足了劲儿,仿佛要把怨气发泄在王羡身上去,是以王羡被她挥开时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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